裴青玄坐在栏杆旁,看着眼前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小家伙,眉眼含春,笑容愉悦:“以后父皇要一直过分了,你就当提前适应。”
裴琏眼睛微微睁大:“为什么?”
裴青玄嘴角勾起,抬起手,撩起袖:“因为这个。”
明净晨光下,红绳愈显鲜艳。
“不就是一根绳子吗?”裴琏皱起小小眉头:“昨日阿娘带我去那个庙里,一大把这个绳子呢,十文钱一根,很稀奇吗?”
“这不是一根普通的绳子,这是你阿娘送的。”
“可它还是根绳子哇!”裴琏伸出手想摸摸父皇是不是脑子还在发烧:“父皇很喜欢绳子吗,孩儿有压岁钱,可以给你买很多根。”
“你啊,还小。”
裴青玄将袖子掩下,淡淡瞥他一眼:“等你长大,遇到喜欢的姑娘就知道了。这不单单是根红绳,而是你阿娘给朕的承诺与名分。”
裴琏还是一头雾水,搞不懂为何一根普普通通的十文钱绳子就能代表承诺与名分了。
裴青玄也不与孩子解释太多,只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只要记着,再过不久,你阿娘就要嫁给父皇当皇后,成为朕明媒正娶的妻了。”
“真的吗!?”裴琏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
“你小点声,别把你阿娘吵醒了。”
长指抵唇做了个噤声动作,又指了指静谧的屋内,昨夜折腾到半夜,她还在里歇着。
但父子俩在外嘀嘀咕咕的动静还是惊动了李妩,雕花窗户从里头撑开,露出半张粉腻酥融,难掩娇媚的美人脸:“一大早的,你们俩一惊一乍说些什么呢。”
父子俩齐齐抬头看去,异口同声——
“阿妩,你醒了。”
“阿娘,你醒了!”
李妩视线先是落在裴青玄身上,见到他那副弯眸轻笑模样,不自觉就想到昨夜厮磨时的凶恶,衣冠禽兽!她面皮发烫地转过眼,看向乖巧懂事的裴琏,面上热意才稍褪,语气也正常许多:“琏儿起得这么早,可用过早饭了?”
裴琏看了看天边的大太阳,本想说不早了,但他不会与阿娘唱反调,乖乖答道:“孩儿想与阿娘一同用早饭。”
李妩弯眸,应下:“嗯,阿娘洗漱一番,就与你用早饭。”
“还有朕。”裴青玄适时出声:“朕也未用早饭。”
李妩娇娇乜他一眼:“还能少你一顿饭不成。”
裴青玄笑:“是,娘子大方心善。”
“谁是你娘子,莫要乱叫……”
李妩现下最听不得这两字,那条相思红绳送出去后,他跟喝了鹿血般,昨夜不知缠在她耳边唤了多少声好娘子、好阿妩,叫得她耳朵都热得几近融化。
裴青玄将她眉眼羞色尽入,也想起昨夜蚀骨快活,嗓音不禁沉哑:“你都答应嫁给朕了,唤声娘子有何不妥?”
李妩瞪了他一眼,“啪”得一声就把窗关上,窗台边的小盆栽好似都抖上三抖。
小手扯了扯裴青玄的袖子,裴琏真诚发问:“父皇,阿娘好像还是很讨厌你诶?”
“胡说八道。”
裴青玄拍了下他的小脑袋:“那是喜欢的表现。”
裴琏:“……”
骗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