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得意,脸上却一本正经地道:“我上次见柳姑娘用暗器,手法精妙,想来平时一定经常练习,要练暗器嘛……这个,自然需要靶子,你看……”
柳非烟至此已是心领神会,也觉有趣,再也顾不得找容若晦气,一掠下地,来到院中一处大树前,从那一叠纸中,挑出一个最丑最难看最好笑,整张纸有一大半被那丑化的萧远式大头占满的图,用银针钉在树身上。tayuedu
这才退后几步,细细欣赏,满意地一笑。
这时众人也都看到了那张图,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滑稽有趣的漫画,一愣之下,又觉好笑,好笑之余,全都不约而同去看萧远。
萧远自己对着那张画,也是目瞪口呆。
明明画的就是萧远,所有人都一眼能认出这是萧远,偏偏把人物五官,夸张丑化到极点,让人不能想像,萧远有可能长成那样。
大家一会儿看看萧远,一会儿看看画,人人都有放声大笑的冲动。
柳非烟站在画前十几步外,装模做样,抬抬手,对对准,然后挥手发出一镖,正好插在画里萧远的鼻子上。
众人都是一怔,柳非烟已是连连挥手,转眼间,萧远的尖嘴巴被密密的细针扎满,左眼一朵金梅花,右眼一朵墨玉花,两只平扇耳朵更是各插了三支镖。
柳非烟却还觉不解气,喃喃地骂一句,又挥出一件暗器。
四周众人,再也忍耐不住,不知是由谁开始,哄笑成一团。
这笑声又把房里的人惊得探头来看,看过之后,也是笑成一片。
几个日月堂的弟子,一直远远关注此处,见这里笑声不绝,也跑来看热闹,观此情形也是笑不可抑。
前院那些声名稍低的江湖人,也远远地望来,有人好奇得跳上屋顶,爬上大树,伸直了脖子张望,实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
就连柳清扬这样的修养,也忍笑忍得几平背过气去,哪里还有力气去教训女儿不要胡闹。
一直悠然自得的萧远,在这一阵阵笑声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猛然拍案而起,见柳非烟挑衅的眼光望过来,却又拚命按撩着别去自取其辱。
柳非烟大可自称练功、练暗器,随便画的靶子而已,除非他真的承认,画上那个难看的四不像就是自己,否则实无立场来干涉。
萧远僵着脸站了半天,最终一拂袖,大步回了明月居为他安排好的房间,把房门重重的关上。
众人见他吃了这等闷亏,更是大笑。
柳非烟自与萧远相识至今,吃尽苦头,难得有占上风的一日,只觉扬眉吐气,心中一片开怀。耳边传来容若的大叫声:“柳姑娘,干得好,加油加油。
回头望去,屋顶上,阳光下的容若,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对她挥手大笑,她竟然不知不觉回以一笑,心中隐隐觉得,这个男人,原来并不是真的那么可恶的。
一直坐着的性德,这时忽然站了起来,目光淡淡往屋顶上一扫,冷冷说:“闹完了,下来了吧!”
容若一缩脖子,居然乖乖从屋顶上跳下来了。
萧遥看了性德一眼,也一撩而下。
性德连瞧也不瞧二人,只冲苏良和赵仪道:“别跟着他们闹,我们进房休息。”
他一向少说话,可真要开了口,几乎没有什么人敢于违逆他。两个对着容若随时可以冷嘲热讽的大孩子,乖乖跟着性德,也进了明月居为他们安排的房间。
本来明月居一共给了他们两间房,一间性德住,一间容若住,苏良、赵仪是随从身份,按一般规矩,只在外铺服侍,不用单独备房的。
两房彼此相连,左边邻着萧遥的房间,右边正好是萧远的房间。
此刻性德信步迈进其中一间房,容若转转眼珠,也跟了进去。萧遥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鬼,一声不出,也跟进去了。
这么一来,外头人散得差不多了,只柳清扬等三人没有走开,而柳非烟还在那里对着萧远的漫画像甩暗器。
何修远终是按撩不住,对柳清扬道:“世叔,我看,我们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