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师兄,亲兄弟都还得明算账呢。夜雪重可没忘了两人现在差不多
对立的局面。
他一个翻身跳起,稳稳落在一旁,将躺椅收了回去。
「早知道是师兄你过来,我就回去了。」
「怎么?出去晃了几个月,不想见我这张脸了?」时折竹笑着问。
「师兄要是肯跟我们一起干,我当然是乐意天天见你的。」把墨镜随意地挂在了胸前的口袋上,他如此说道。
时折竹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随后,语气也变得低沉了些许,不似往日般如沐沐春风。
「雪重,伏老前辈的卦象从未出错,他既然没有站在你们那边,已经说明你的选择注定失败了。」
夜雪重也笑意收敛了起来,恢复了平日懒懒散散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那他不也没算出其他办法吗?」
「若是伏老前辈真的算出了有什么路子走得通,我也没兴趣跑到这儿地界来。他一直什么都没说,不已经说明问题了吗?」
「伏老前辈就是再有能耐,再能窥伺天命,也终究不是天命。他说不行,也未必真的完全不行吧?」
「再不济,反正现在修真界的情况已经够糟的了,还能再糟到哪里去?与其等着灵气彻底衰败,倒不如趁现在再搏一把。」
「反正——我是没有坐着等死的念头。」
夜雪重这一番话,算是将自己最终的决定已经说清楚了。
「没有坐着等死的念头,却有主动送死的念头吗?」时折竹语调一转,顿时锋芒毕露,周身的气势一转,像是带着剑意凌驾于这片天地。
手下灵气凝聚,竟是还未动手便直接聚气成剑。
哪怕是与他并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也能直接看出——他动怒了。
而怒意所指的对象却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还饶有兴趣地勾起了唇角,道:「师兄这么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好久没见过了啊。」
上一次见,还是他数百年前堕魔的时候。
「不过师兄你是不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自私了?还是说就那么怜惜你那正道魁首的名头?就只准你自己为大局做牺牲,看不得别人抢你的功来着。」
他的话说得很是轻巧,也很是轻佻。但其实他才是最了解时折竹的那个人,他当然知道,对方绝对不会是这样想的。这么说,也只是他自己在嘴硬罢了。
毕竟,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最难受的恐怕就是师兄了。
不过啊……
他微微低头,抬手拂过双眼,毁掉了覆在瞳孔一对美瞳。
再抬首,一双猩红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人格外癫狂。
他面上带着恣狂的笑意,终于褪去了自己平日所有的慵懒与戏谑,涛天的魔气彻底张开,让人在青天白日之下,都能感受仿佛在面对着屠戮、血腥的炼狱之门。
「这一回,还是让你们正道的人来感受一下被魔修拯救的挫败感吧!」
这一回,还是让我来帮你牺牲一些吧。
这么说着,他握着掌心不知何时唤出来的□□,雷光带闪,向着时折竹的剑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