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房皇后又道,“你皇弟近段日子课业不稳,太傅和你父皇说了此
事,你父皇震怒,你也是知道的,渊儿就听你的话,你若是得空,去劝劝,免得惹你父皇生气,让你弟弟也免受些责罚。”
赵可安乖巧地点点头。
余夫人这时候在一边笑到:“公主殿下真是兰心蕙质,容貌倾城且不说,性子也如此温和,这还不叫京城那些贵族子弟怦然心动?”余夫人说着说着,自己掩唇轻笑了起来。
房皇后这时候接话道:“你余姨母今日送来了一幅小像过来,你也是时候为自己挑选个合心合意的未来夫婿了。”说完以后,一招手,坤宁宫的宫女们就搭架子拿画轴,不消片刻,就将画卷一一呈现了出来。
房皇后说吩咐这些事情之时,赵可安一直低眉顺眼,不言片语。
其实,她也才刚过十五没多久,比云阳大不了多少,而云阳此刻还是王府的至宝,而她,已经被自己母后安排起来,恨不得立马把她嫁出去了。
赵可安缓缓起身,走到了那几幅小像面前,画卷上的男子个个神采俊逸,气宇轩昂,赵可安淡淡扫视了一眼,然后转过身问房皇后:“母后觉得哪个士族子弟较为合适呢?”
房皇后笑了笑:“是你自己挑夫婿,母后喜欢又有何用。”
赵可安随即轻笑了一下,说的是她喜欢为主,可是看看那些画像里的人,哪个不是将门之后,面上是为她选夫婿,实际上是为她的皇弟拉拢党羽罢了。
这时候一边的余夫人走了过去,指着一副画像道:“这位是怀化大将军嫡子,左颂景,年仅十九,年纪轻轻担任北衙禁军副统领,长得也是玉树临风。”
余夫人顺着赵可安的目光,又朝着另一幅画道:“这位是兵部尚书,从大人的嫡次子,担任大理寺丞,也是青年才俊,年少有为。”
见赵可安不说话,余夫人随即指着下一幅画,道:“这位……”
余夫人还没有说完,赵可安就打断了:“母后,儿臣对于这些都不甚满意。”
房皇后听完,立即起身,细长的眉毛不悦地皱起:“你都还未见过他们,何必着急拒绝呢?”
赵可安眉眼盯着那些画,眼神却没有聚焦,她淡淡道:“儿臣不喜欢武夫,儿臣欣赏满腹经纶,饱读诗书的文人墨客,所以,这些人当中,没有儿臣喜欢的。”
赵可安话一出,周遭都安静了下来。
余夫人余光一撇房皇后的脸色,随即仓惶地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过了好半晌,房皇后才又开口:“软软,母后知晓你心之所想,但是这些人臣亦是人中翘楚,你何必为了和母后置气,罔顾自己的婚姻大事呢?”
赵可安笑着回眸:“母后知晓儿臣的婚姻乃是大事,可母后却拿儿臣的婚姻,博利,儿臣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良人,儿臣只知道,母后没有事先知会儿臣一声,便想利用儿臣的婚事……”
“住嘴!”
房皇后戾声呵斥,大殿之内众人静若寒蝉,一众宫女纷纷跪下,不敢抬头。
“我为你挑选夫婿,岂会害你,你怎可如此想你母后,你亦是母后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我岂会不心疼!”
赵可安被呵斥以后依旧神情冷漠,眼帘低落,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她道:“母后确实心疼儿臣,但也抵不过赵嫆的一个眼神。”
房皇后气得嘴唇都在发颤,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平日里乖巧文静的女儿居然说出如此忤逆她的话,气得直接跌坐在坐炕上。
“公主慎言,皇后娘娘为公主张罗婚事,也是费心费力,还专门派人去打听了各个公子的性格与习惯,整理成册。”余夫人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本册子,递到了赵可安面前。
赵可安没有看那本册子,但也是鼻子微红,眼眸湿润,辞行道:“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赵可安离去的一瞬,房皇后一滴泪珠滚落。
“余娘,你说,我是不是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推远了。”
余夫人拍着房皇后的肩膀,安慰道:“公主以后成家,有了孩子,就能体会娘娘的用心良苦了。”
走出坤宁宫的赵可安拭去眼角的泪水,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其实,若是今日没有遇到赵嫆泼酒这件事情的话,她是不会如此的,今日就是因为在外面受了委屈,一瞬勾起她压在心里的郁气。
赵嫆欺负她,她的母后只会一味的退让,在母后眼中,女儿没有儿子来的重要,她的皇弟是靠山,而她只能成为皇弟登位的垫脚石,所以她的委屈只能自己扛着,因为知道说了也无用。
今日宣泄出来,心情反而顺畅了些许,既然有些公平母后不能替她讨来,那只能她自己去争取了。
赵可安吩咐一旁的冬雪:“去将我从宫外带回来的点心仔细装盒一份,许久未去见父皇了,听闻今日父皇风寒复发,作为子女,得再去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