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许倾尘美得太出尘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倒也正常。
苏音的心境又变得和平常没差了,那股乱糟糟的劲儿转眼就过去了。
这时,许倾尘开口:“写得不错。”
然后,她将检讨翻到第一页,推到桌子最边上,并抬起头。
四目相接,两秒不到,苏音别开视线,看向窗子里映着的许倾尘的倒影——
她微侧身,优雅,极致优雅。
苏音有丝窃喜,这个动作之所以发生,是因为她。
许倾尘并不知道苏音的心思,她问:“在看什么?”
看你。
苏音弯了弯唇,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在看你。”
如果是别的老师,可能会顺着这话开开玩笑,说我有什么好看的。但她是许倾尘,她不会。凉意在她眼中开始蔓延,无数块碎冰将她拼成一块完整的冰。
苏音知道自己是越界了,想道歉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说,说老师我不应该说那么没有规矩的话。
不,苏音说不出口。
苏音不仅嘴硬,一身骨头都是硬的,而且,她并不后悔那样讲,她只是把自己想的说出来而已,即使她很清楚,这并不是身为学生,该对老师说的话。
没有分寸。
苏音紧抿唇,看似是在踌躇,但她心里像明镜一般,她不会轻易打破她的固执。虽然,这种固执是错的。
苏音只剩这身硬骨头了。
于是,抿着的唇慢慢松开,许倾尘想怎样想她就怎样想吧,苏音不纠结了。
纠结是最浪费时间,不断自我内耗且没意义的事。
所以苏音只是平静地站着,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管接下来许倾尘用怎样冷漠的言语对待她,她都欣然接受,本来就是一个刚认识的老师,没那么重要。
苏音什么都想到了,却忘了,她根本不了解许倾尘。
许倾尘放松地往椅背靠了靠,单手摘下眼镜并用指骨揉了揉眉心,她低着头,“以后不要再这样讲话了,这样讲话不好。”
很平缓的语气。
是告诉,不是教育。
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是苏音的长辈而咄咄逼人。
苏音愣了。
她先是为自己复杂地揣测许倾尘而惭愧,再是忍不住偷看她,最后装作镇定地说:“老师,我记住了。”
许倾尘依然低头,缓缓点了两下头。
窗外忽然刮了一阵狂风,快下雨了。
许倾尘眉心动了动,抬了头,她没戴眼镜,双眼没平时那样有神,多了几分飘渺的迷离之态。
这张脸,欲望与禁欲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