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打车回去的,打车要七十多。”
路辞冲季时风眨眨他自认为闪亮亮的大眼睛,企图装可怜,又歪了下头,企图装可爱。
结果他这么一歪,脑袋上的纱布垂了半截下来,遮住了他闪亮亮的大眼睛。
可怜没装成,可爱也没装成,只剩可笑了。
路辞气急败坏地把纱布掀上去。
“那不还剩二十块吗,”季时风面无表情,“够你吃的了。”
路辞捶桌子:“二十块够吃个啥啊!”
一碗酸辣粉就要十八块钱了,他还要吃五十八的毛血旺、三十八的灯笼椒炒肉和十八的爆炸土豆。
“不够啊?”季时风眉梢轻轻一挑,若有所思道,“路大富,二十块还不够你吃个下午茶的,你这么能吃,我看这分是不是得酌情扣除一点儿……”
路辞一听急了,立即正襟危坐,信誓旦旦道:“二十块钱也够了,我平时吃得不多,鸟都吃得比我多!”
季时风憋着笑,特别酷地点点头:“那行吧,那就吃二十块的。”
·
路辞蔫儿巴了,趴在桌上撅着嘴,只能吃一碗酸辣粉了,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惨的富二代吗。
季时风瞅他那蔫头耷脑的傻样,憋不住乐了,在路辞鼻尖上弹了一下:“逗你的,想吃什么,我请客。”
“真的啊?”路辞“嗖”地坐直身子,笑得甜嘴也甜,“季时风,你真好!我想要酸辣粉,加麻加辣,还要这个、这个、这个。”
季时风瞥了眼菜单上路辞点的那几个菜:“行,知道了。”
他拿铅笔在菜单上勾画几下,抬手喊来服务员。
服务员边在平板上录单,边和季时风确认:“先生,您的两碗酸辣粉,其中一碗确定不要酸不要辣吗?”
路辞在边上猛点头:“嗯嗯,他口味淡,你就给他用清汤下点粉就行,另一碗要多放辣。”
说完还冲季时风抛媚眼,意思是“我体贴周到吧”。
倒霉孩子瞎臭美,季时风懒得搭理他,对服务员说:“确定,做清淡点,酸豆角也不用放,多烫两片青菜。”
“哎哟你连酸豆角都不吃,季时风,不是我说你,你这么挑食,那咱俩很难吃到一块儿去啊,”路辞拿手指头敲桌子,叨叨咕咕个不停,“一碗没有酸豆角的酸辣粉就像一个没有你的我,简直就是没有灵魂啊!”
脑门上的纱布又掉下来一截,路辞又给它掀上去。
季时风要了壶开水烫碗筷,受不了这埋汰孩子:“路大富,你能把脑门上那块破布摘了吗?”
“什么破布,这是医用纱布啊,包扎用的,伤得很重才用的,”路辞在“医用”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说明我很可怜,很需要怜惜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时风总该来怜惜他了吧?
“医用纱布?”
“对啊。”
“包扎用的。”
“没错。”
“伤得很重?”
“可不嘛!”
季时风点点头,接着皱了皱眉,做了个疑惑的表情:“我刚刚怎么看见,你用它擦鼻涕了?”
“……你都看见了?”路辞气急败坏,把纱布摘了丢垃圾桶,“你看见了你不早说,还让我和傻逼似的顶块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