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初阳已经有些晃眼,伴随着知知蝉鸣,听得人心略微浮躁。
几人的脚程都有些慢,赵可安的脚步无力,沈含止都是迁就她的步伐,终于,在一棵偌大的槐树下,赵可安看见了沈家的祠堂。
偌大的树冠给祠堂遮住了毒辣的太阳,冬挡雪来夏遮阳,这树种得好。
一边的沈含止见赵可安一直将目光落在树上,于是开口道:“这槐树前朝的时候就在,后来圣上将这座府赐给祖父的时候,祖父想着槐树属阴,于是就在这附近建起了祠堂。”
赵可安点点头,随后二人走了进去。
祠堂内出奇的安静,除了烛火燃烧的声响便再无其他动静,赵可安随着沈含止来到两个排位面前。
安安静静的两个立牌,就代表这两位已故的亲人,若是他们在,韩国公是不是也不用如此辛苦,独自一人镇守大乾与突厥的关口,国公夫人的银发会少几根,沈含止的妹妹也不会如此沉默内敛。
赵可安收回思绪,接过沈含止递过来的香,随着沈含止给二人磕头。
从跪下到磕头,沈含止一句话也没有说,似乎只是走个流程。
赵可安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沈含止看见赵可安不解的眼神,还笑着打趣:“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赵可安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没有什么话想和你爹娘说的吗?”
沈含止笑意敛去,目光幽幽地落在了排位上,然后才喃喃开口:“以前喜欢说,手上破了个皮都要跑这里倾诉一下,心里安慰自己也是有爹娘的人,后来慢慢的就不爱来了,因为,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快忘了。”
赵可安心口闷痛,然后回过脑袋,朝着那两块排位虔诚地拜了两拜,然后道:“新妇赵可安,给公爹,婆母请安,赵可安才浅智薄,可能不是勤俭持家之料,但日后,儿媳也会尽自己所能,照顾好沈家,望二位在天之灵,保佑沈家一家老小,平平安安。”
赵可安说完以后,最后拜一拜。
一边的沈含止笑着看着赵可安,觉得她如此认真的模样真叫人稀罕,他道:“家中有男儿,何须你照顾沈家,应该是我照顾你才对。”
赵可安辩解道:“我与普通媳妇不同,我是公主,自然有能力照顾你们家。”
沈含止还是第一次瞧见如此傲娇的赵可安,似乎她孩子心性的一面被激发,于是宠溺地笑了笑,道:“是,那以后还得劳烦殿下看护了。”
“回吧,昨日累,今日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去准备。”沈含止又道。
赵可安自然是累的,但是想吃什么还真不知道,于是拒绝了沈含止的好意,二人又相携着往月随院走。
沈含止因为成婚,所以有三日的休沐,可他倒是一刻也闲不得,回来没多久又出了门,说是好友相邀,中午得出去吃,赵可安也没拦着,更没问去的是哪间酒肆,不过沈含止还是报备了一下,沈含止一走,赵可安算是真正松懈了下来,鞋袜一脱,上榻休息了。
夏日的天气多变,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就乌云密布,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了,眼看着天暗了下来,赵可安问一边的丫鬟,沈含止何时回来。
丫鬟却道:“世子已经回来了,殿下在午后休憩的时候世子还来看过殿下,不过见殿下在休息,就没有打扰,此刻正在书房。”
“书房?”听到人在书房赵可安还有些新奇,“看书?”
印象之中,众人对沈含止的评价,似乎和涵养搭不上边,此刻忽然听到他居然在书房,着实叫人意外。
小丫鬟也不知道,只能犹犹豫豫地点点头:“应该……是吧。”
赵可安忽然来了兴致,吩咐一边的春柳:“去厨房拿些点心。”
外面的天愈发暗了,狂风席卷着落叶,树枝也吹得沙沙作响,风虽大,但是吹得人身上凉凉的,赵可安想着路途不远,沿着屋檐走应该是不会被淋了雨的,哪知走到半路忽然下起了大暴雨,不免还是被雨水洇湿了鞋袜,可这路都走了一半了,想再回去,岂不有些前功尽弃了,于是赵可安便冒着雨,来到了沈含止的书房。
书房的门是敞开着的,隐约听到自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一个是沈含止,另一个是一道女声,仔细分辨,应该是沈含止的妹妹沈婉芊。
沈含止:“行了,你输了,回去。”
“你让我一子会怎样,我这样让你妹妹我很有挫败感你知不知道?”
 
;沈含止:“你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么,输了就是输了,一个月后狄默的生辰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