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节一来担心卓昭粹,二来没过门的嫂子亲自寻过来,恰好撞见自己与宁摇碧在一起,到底理亏心虚,顺口答应了一声,匆匆对宁摇碧道:“我走了。”
不想宁摇碧皱眉道:“我和你一起去!”
见他如此粘着卓昭节,温坛榕立刻低下了头,古盼儿一皱眉,道:“这太劳动世子了吧?”
“哦,不劳动。”宁摇碧对古盼儿,立刻又露出一贯以来矜持傲慢之态,淡漠道,“从前在秣陵,本世子与卓八也算有些交情,如今他喝醉了,本世子过去探望,也是应该的,左右不过那么几步路。”
古盼儿不想带他同去,道:“其实律英还有些话要私下和小七娘说。”
她有意咬重了“私下”二字,但她显然太过低估了宁摇碧紧跟在卓昭节身边的决心,何况,某位世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他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本世子也有些辰光没见着他了,既然如此,那快走吧!”
……世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绝对没有说过类似于“世子很久没探望过律英现在是不是去看看”之类的话好么!
古盼儿这才发现自己太过小觑了这位世子的无耻,不过她可没有卓昭姝那么温婉的性子,索性直截了当道:“律英如今有急事要交代小七娘,恐怕无暇招呼世子!”
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古盼儿已经做好这个长安出了名的骄横霸道的世子含怒拂袖而去的准备了,不想宁摇碧眼都没眨一下,爽快的道:“本世子乃是去探他,知道他醉酒,又怎么会责怪他招待不周呢?”
“………………”看着他满脸真诚的大度,古盼儿望天片刻,真心实意道,“世子,我以为,他们兄妹说话,咱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在旁的好。”
你不是无耻吗?!你不是装作没听清吗?你不是不在乎被怠慢吗?!
那我直接请你不要去成么!
我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自己都不过去了,你难道还要继续跟过去?
好吧,就算你豁出去不要脸,小七娘——你总该不好意思的出来让他别去了吧?
实际上作为准卓家媳妇的古盼儿到底还是猜对了未来小姑子的性情的,见这情况,卓昭节果然慢慢红了脸,尴尬的对宁摇碧道:“既然如此,你还是……”
可惜的是,她下面的“不要去了”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宁摇碧的表情瞬间切换到沉重肃穆,他刷的起身,以稍带严厉的语调、略显急促的语气,沉声道:“古娘子真是不知事!你都说卓八他醉得厉害了,也不想一想,从你找过来,到在这里说话,已经费了多少辰光了?!如今还磨蹭个什么?还不快过去看看,有什么话,到了再说!”
说着,也不理古盼儿是什么脸色,直接对卓昭节道,“你八哥如今料想还在方才的席上,那么醉了也应该被抬到之前更衣的精舍里去……快点过去看看——走!”
……看着宁摇碧一马当先,握着折扇朝自己来时快步而去,而卓昭节茫然之中居然也下意识的跟上,古盼儿目瞪口呆!
温坛榕眼中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轻咳了一声道:“古姐姐,这……”
“这个不要脸的宁九!”古盼儿瞠目结舌的一拍手,恨道!
“这个不要脸的卓八!”此刻,宁摇碧心中却也在大骂卓昭粹与古盼儿——“我让时五看住了他,不想他居然让古盼儿过来找人!时五这个废物!”
费了些许功夫,找到卓昭粹醒酒的屋子,宁摇碧笑意盈盈的让卓昭节进去探望卓昭粹,自己则一把提起旁边频频给自己使眼色的时采风,道了一句:“昭节你好生与你八哥说话……卓八你不必客气,让时五陪我就是!”
拖着时采风到了屋后,面色苍白的时采风有气无力道:“你再不放手,我今儿不醉死,也决计撑不过一会的作歌了!”
宁摇碧松开手,面色不善的道:“你怎么做的事?”
“我已经很尽力了!”时采风怒道,“你以为卓缓那些随从我没看住?!今儿我是主仆齐上阵,不但看住了卓昭粹与卓缓,连带其他几个姓卓的都招呼上了……为了这个,方才我还特别向淳于借了人手去把我二哥叫过来敬了一圈酒,将卓小六娘、卓小八娘笼络住——但谁能想到古盼儿会忽然过来找卓昭粹!当年古太傅率大军西征,出陇右、战西域之时,我祖父都还在忧心能不能重回朝堂好么!我压得住古家娘子?!”
他斜睨一眼宁摇碧,冷哼道,“当然,我若是放出手段来,古家娘子也不至于压不住……但你也知道我祖父叮嘱过不许招惹的几家小娘子里,卓家女眷亦在其列,你总还不至于为了你那卓小七娘,要看着我被祖父打断腿吧?”
很可惜他这番盼望落空了,宁摇碧无情的道:“打断腿又怎么样?你若是请不起大夫,我替你请就是!”
“宁九你这个夯货!”时采风大怒,压低了嗓子喝道,“咱们打小长大的交情!为了个小娘子你居然这么对我?!”
宁摇碧斜眼看他:“那么你呢?你当初怎么对我的?当年你勾引慕家小娘子,半夜三更的和人私会后花园,被她们家巡夜的小人发现,把你当贼追,你不小心掉下一根玉腰带,生怕时相动家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到我跟前要我替你担下来,我二话没说去祖母跟前说那根腰带是我跟你要来的,祖母亲自出面向慕家并太子、太子妃赔了不是才把事情压下去!
“那次你不小心调戏了良家之女,偏遇见个烈性女子,一根绳子上了吊,那小娘子的娘家人咽不下这口气,状纸递遍了京兆府、大理寺!时相听说之后,朝都不上了,直接挽着袖子满城抓你要大义灭亲,若非我替你出主意,你能脱身?!
“前年你看中了醉好阁新捧的行首程夭娘,因为时相和华容长公主管你管得紧,缠头之资不足,当时我正被祖母打发南下,那样仓促的时候也不忘记着鸾奴给你备足财帛……
“去年……
“最近一次……
“……前年我也就求你教我取悦昭节,你这个没义气的东西,趁我在秣陵,居然居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