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qishenpack这种事情,还没有开始,宣扬什么呢?可他就是那样。晚饭后,我和臧富海在夕阳的一抹儿金色下大踏步地向教室走去,我感觉得到他充满了信心。
臧富海和我的愿望都没有实现。那个夜晚或许因为暮色的确沉重了一点儿,白色的灯光怎么也射不到整个教室中去,那些离灯稍远一些的同学的脸都已变得模糊不清,但那个女孩子我却始终记在了心底。当时,她穿了一件灰紫色的长裙,脸却好像白玉一般,晶莹得反射着灯光。她有时对周围的人笑一笑,以此表明她还不是一件被雕成的塑像。臧富海拉我坐在女孩旁边,就像一场戏在一片静谧的环境中开演了。先是臧富海轻轻地捅了捅那个女孩子,然后递上去了他的那张纸条。女孩的眉毛轻轻抽动了一下,并没有打开,而是把它攥了攥放到了抽屉中了。沉默了一会儿,臧富海还是再接再厉地递上了第二张。递上去的时候,女孩子正好背对着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是清清楚楚地看见她把纸条放到了窗台上。一阵微风吹来,纸条便悄悄旋转着向楼下的草丛落了下去。
我知道,一切都完了。我可怜的太极先生,他心中可爱的女孩真的像太极一样的不可捉摸了。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连臧富海的脸上也是那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似的。整个屋子里似乎只有老师点名的声音。
“八一班,八一班臧富海同学来了没有?来了没有?再不说话就记迟到了!”
臧富海终于缓缓抬起了手:“有,老师。”
我猛地有些恨那个旺懿,或许你应该看一看那张字条的,无论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为的总是一份真情啊!干吗把自己设计得那么高不可攀呢?你看一下纸条,自己不会有什么损失,但对别人却是多么大的心理安慰啊!我心中愤愤不平。
这就是我的记忆中关于那个场面的全部印象了。后来,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中直到下课,才随着人流挤出了教室。我慢慢地走着,大地已不再酷暑难耐,微风撩起头发时,似乎还能感觉到风的呼吸,我拿着书慢吞吞地走回了宿舍楼。走到了210宿舍前,我止住了步,真不知如何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灵。
“啊”的一声,我心里一惊,心想臧富海莫非精神失常了?又想我到底该不该进去。这时听见秦雁行说:“给我再拿一块,快一点。”
完了,是我的饼干,臧富海到底找到了它。我猛然推门进去,一个饼干盒子,早已发完,空空如也放在桌上。他们看见我,却放声大笑!
王一河(1)
中午打饭回来以后,听见王一河小声地哼:“我们都有一个家……”
见我进来,王一河停止了哼歌,伸过一双筷子,对我说:“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我把饭盒伸向前去,王一河夹了一块火腿过去,边吃边向床上爬。我叫道:“一河,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
王一河疑惑地扭过头,说:“那你想让我夹你几片?”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我是说你什么时候请我吃一顿,要那种上档次的。”
王一河在床上翻了一个身,一个闷闷的声音对我说:“等我有钱了吧。”
我在床下哼了一声,拉开了自己的被子。午觉是很难醒的,一般不敢睡,怕耽误了上课,但今天下午没课,可以好好躺一躺。我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伸出手去打一下外面的吊兰,看着它忽明忽暗地来回晃动,心思却总也静不下来。看着窗外绿油油的草地,心里却是恐惧有一天将会失去它。现在已经是大二学期末,虽然在上学之前就已有了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的豪言,但却总未能付之行动。大学悠悠两年过去,同学们在一旁讨论出去能干什么时,却总说不出所以然来。脑力活,业务上拿不起来;体力活,每当我们看着或是多余的脂肪或是皮包的筋骨时,都忍不住叹气,此路不通。我拉起被子向上盖了盖,看了熟睡的王一河一眼。第一次干活儿倒是他拉着我们找到的,是替碧浪洗衣粉做宣传,免费赠送。王一河和程尚一起去发,一家家地敲门,送洗衣粉,非常累人,想到挣钱也很兴奋。但送到一座居民楼时出了麻烦,看门的大妈不让进。王一河个子小,背着箱子弯着腰进去了。在屋子里的大妈或许正在琢磨这个窗户外的箱子怎么自己能动时,王一河已经进去。但程尚个子高,而且大妈也已看出了箱子能动的秘密,戴上红袖章大喊一声就从门里出来了,大声喝问程尚干什么的。之后,无论程尚怎样解释,大妈始终认为他在狡辩。无奈,程尚发出了最后的怒吼:“那前面进去的那个你们怎么不拦他?”
这时,已经有几个老太太在旁听了,一位当官模样的大妈就不满地看了另一位大妈一眼,旁边的大妈赶忙说:“我拿扫把把他轰下去!”
后来,王一河和程尚结伴回来了。在宿舍里,我大笑着听程尚讲他们的经历时,王一河在旁边眯着眼,向空中吐了一口烟圈,说:“你小子不够义气。”
我和程尚笑得更高兴了。
至今都能记起这件事。从那以后,我们都没有再出去找活儿干,只有王一河还孜孜不倦地忙着给别人搞家居装修,已经有我们专业的味道了。有时在深夜被王一河画画的响动惊醒,我总是对他说:“睡了吧!”
王一河说:“那你明天给我饭吃!”
我想想,当然不行,用被子盖上头,由他去画。有时睡得还清醒,我问他:“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王一河说:“那要看你接几笔活!”
我说:“一笔活能挣多少钱?”
王一河说:“那要看工程有多大!”
我有些恼怒,对他说:“我又不借你的钱!你就不能给我说个实数?”
王一河搓了搓眼睛,疑惑地看着他画的图,说:“本来就这么复杂,怎么说简单?”
我扭过了脸,还是不知道他有多少钱。不会很多吧!但什么时候有钱我是知道的,就是在他吃猪肘子的时候。王一河的脸色很白,他自己说是健美,但我感觉是贫血,因为吃点好东西他的脸就会红润起来。那时,我就会过去拍拍他的脸,问他:“吃什么呢?”
王一河白起眼珠不理我,我大声对他说:“一河,我要借钱!”
王一河火烫嘴似地抬起头,难过地问我:“真没钱了?”
我说:“废话,有钱还能想当杨白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