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名号又牢牢扣到她头上。
很多时候,那些跟风发泄的群体,用不着真相,用不着判断力,只需要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而周艺然的那些话无疑把他们送上了道德的制高点。
用卢妤的话说,这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连她染头发这件事都被嚼了舌根,跟夜不归宿一起,成了个绘声绘色的故事。
逢冬在课间的走廊里听到了这个故事。
两个男生扎堆在一起说的,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拖长得有点恶心的哦声。
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投过来了,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她曲起食指,敲了两下门板。
“何梁。”
是其中一个男生的名字。
她没有以兴师问罪的语调念出来,一如既往地淡。
那两个男生刚才聊得太兴奋,到这会儿才回过神来,那个叫何梁的男生转过头,看样子是已经在刚才短短的两三秒里决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嘴硬到底绝不松口。
他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气势也有点足了,刚要说话,逢冬先开口:“开学军训的时候,学生会的人从你的宿舍搜出来一打碟片。”
这句话里的隐晦含义都懂,这件事在那几天闹得挺大的,一跃成为整个学院的笑谈,何梁因此被起了好几个外号,整整叫了半个多学期才消停下来。
而何梁在这场风波结束后,迅速以受害者的身份变成了施害者,整个年级里各种闲言碎语传的最勤快的就是他。
所以他对这件事特别敏感,脸唰地涨红了,下意识辩解:“那些不是我的,是朋友存在我这儿的,我是。。。”
逢冬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关我屁事。”
她说这句话,就是要让何梁知道刚才她的感受,至于他争不争辩,有什么理由,关她屁事。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这种有点不文雅的话。
语调清清冷冷,干脆,没什么起伏。
周围一片低低的我靠。
何梁低着头,不吭声了。
她抬手捋头发,长发顺着指间滑落,细白的手指,蓝色的发,那股劲儿一下子就出来了。
留下一个特别漂亮的背影。
这是逢冬唯一一次针对这些流言蜚语的回应。
接下来的几天照常上课,练舞,对于所有隐晦的目光视若无睹。
因为几天前的走廊时间,当面嚼舌根的人倒是不多了,私底下依旧不少,之前媒体那波似是而非的引导,加上周艺然的不断努力,确实如周艺然所说,她的名声快烂透了。
周五的时候,她跟朱言见了第二面。
现在舆论上边已经铺垫好了,学校的调查工作也重新展开了,周艺然还不肯认,这件事过去得太久,调查需要时间。
而这些时间就给各方运作留了空间,周艺然的母亲已经以慈善的名义跑过几次那家心理咨询机构了,说是慈善,实际上是来找朱言父母谈判的。
谈判内容还是老一套,威逼利诱,不过前者几乎用不上,利这个东西就够了,甚至都不用大利,她抛出来的蝇头小利,在朱言的父母那儿就当成了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