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梁木兰敛眸,“那咱打听打听,他父亲为人怎么样?”
黎锐锋摇摇头:“谢文骏那人,做生意厉害,人品就不了解了,我又没跟他打过交道,再说人刚走,咱就到处打听这些,是不是不太好?”
“你这人就是瞻前顾后,畏畏缩缩,我能指望你点啥?”梁木兰不高兴了,“你不打听,我自己去。”
“不用了舅妈。”黎栀笑了笑,安抚道,“我心里有数,您放心吧。”
梁木兰见她笑得恬静温和,眼底却仿佛藏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一时间怔了怔。
黎栀望向黎锐锋,接着笑道:“舅舅您也放心,公司会没事的。”
黎锐锋愣了愣,错愕地张口:“你……”
“我都知道了。”她淡定地切下一块芒果。
最后一丝光亮沉入地平线,夜幕降临,携着湖水气味的微风拂过天台。
还没到炎夏,刚过傍晚的温度也还没那么冷,适合坐在天台上吹一吹风,听一听鸟雀蝉鸣。
幸存在浮躁尘世间的自然的声音,总那么容易令人感动。
黎栀眼眶有点热,又抿了一口酒。
这是那天夜里黎锐锋独酌的地方,今晚是他们两个人。
“你是除了黎宇之外,这个世界上唯一跟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了,但凡有别的办法,我都不想这样。”黎锐锋仰头灌了口酒,“我对不起你妈妈,这些天我做梦都梦到她骂我,骂我是个不称职的舅舅,骂我不是男人,没出息。”
“是我没用,她尸骨未寒,就让你碰上这种事情。”
黎栀想起谢南忱的话,摇了摇头:“这不能全怪您。”
要怪就怪薛芳若野心作祟,怪她掌管着谢氏大权,生杀予夺。谢南忱要保全他在家族生存的权利,他们要保全锐锋实业,谁都反抗不了。
就像一叶漂泊的小舟,大船随意激起的风浪,就能让他们翻不了身。
“舅舅,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黎栀笑起来,弯着唇,眉眼轻松又释然,“不就是结婚嘛。”
只是结婚,又不是赴死。
谢南忱第三天又过来看她。
黎栀病已经差不多好了,只是感冒末期,说话还有鼻音,听上去有点滑稽。
谢南忱过来的时候她正在画稿,是网上连载的漫画,随便画着玩,没签约,也赚不到钱。
大病初愈,做这个比较不费心神,纯属解压。
“在画什么?”谢南忱搬了把凳子坐在她旁边。
黎栀手上没停,漫不经心回答:“小兔子和小熊的故事。”
谢南忱看着屏幕上戴蝴蝶结的小兔子,又看了看她箍头发的兔子发箍,问:“小兔子是你?”
黎栀瞥了他一眼,眼神莫名其妙,然后继续在小兔子和小熊中间画了颗爱心。
这里的小兔子和小熊是情侣关系。
其实她画得挺烂的,之所以没签约也是因此,主要是剧情很烂。标榜的甜宠爱情,可她一个母胎单身哪懂什么爱情,都是从看过的电视剧和小说中汲取灵感。
她没谈过恋爱,抓不住萌点,自以为萌的地方却又很尬。
好在她并不在乎这些,原本就是为了解压而创作,至少创作的时候她很开心,目的也就达到了。
谢南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又问:“那小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