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文扬见老爷子冷着脸半晌儿没有吭声,情知把他吓得不轻,于是大方道:“既然师爷亲自出面,那我肯定得让一步。这么着,我亏上两万块钱,只要他赔我八万就行,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哎呀,这……这怎么好意思?”杜高义见耿文扬这么给他面子,一张口就少了两万块钱,心里甚是感动。
老爷子除了名义上的师爷又没什么东西可以拿的出手,他想了想道:“汇全,我想收文扬当我的关门弟子,你没有意见吧?”
“啊?”耿汇全心道:“师父这是要干啥?他要是收了文扬做徒弟,我不就跟侄子成师兄弟了?”
“我……我没有意见。”耿汇全言不由衷道:“一切凭师父做主。”
“那就先这么定了……”
凭自己的老脸换来了两万块钱,杜高义自认为耿文扬的让步已经很是可以,满心欢喜地回去见到杜高渊,把商量的过程和结果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他。
杜高渊听罢不满道:“我上哪儿弄八万块钱去?我们家就指望这么个小铁厂,一年能挣个万儿八千就不错了。再说了,那些机器又不是我儿子砸的,凭嘛找我一家赔?”
杜高义费尽老脸才换来对方的让步,堂弟不但不知情,竟然还胡搅蛮缠。老爷子顿时生气道:“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也不管了,你自己找人家谈去吧。”
说着杜高义转身就要走,杜高渊赶忙拉住他道:“四弟,别生气啊。体谅一下哥哥,我也不容易呀。”
他叫苦不迭道:“人家公安说了,那些机器不是立人砸的。即便是立人带人去的,那也不能全算在他的头上啊。”
杜高义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道:“那我再去跟人家说说看,反正我这张老脸也不要了。”
杜高渊连连作揖道:“谢谢了!哥哥谢谢四弟了。”
杜高义在两边来回奔波数次,终于商谈好了价钱。杜高渊拿出四万块钱,算是赔偿杜立人及厂里工人在游戏厅打砸造成的损失。剩下的六万块钱损失则全部算在了曹宇东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头上。
不过老杜能找到说客说情脱罪,曹宇东的家人也没闲着,四处打听着寻找门路帮他减轻罪责。
没过两天,邵正勇和闵惠两口子拿着烟酒等礼物突然来到游戏厅登门拜访。
耿文扬敏锐地嗅到了说情的味道,心知夫妇俩来者不善,但依旧热情地高接远迎着把他们请到了办公室。
落座后简单寒暄了几句,邵正勇偷偷用手戳了戳闵惠,朝她使了个眼色。
闵惠尽管不情愿,在丈夫凌厉的眼光注视下却也不得不开口道:“小耿,我们这次来想求你件事。”
果然不出所料,这两口子今天来是有目的的。耿文扬淡然笑道:“惠姐,有事你说就是。”
“这个……”闵惠踌躇半晌儿才道:“你邵哥和曹宇东是老朋友了,你看能不能……放他一马?”
邵正勇见妻子说话吞吞吐吐不很痛快,按捺不住插话道:“小耿,我和小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伙计,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签个谅解书别让他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