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签分配好顺序以后,比赛拉开帷幕。
流云仙宗派来的人并不多,卿舟雪一行人过关斩将到决赛,其中虽有些惊险,总体还算稳妥。最终无法避免地对上了顾若水。
方才的几场战斗,诸位长老都看着眼里。那位流云仙宗的首席师姐,全程几乎没怎么出力。
她虽然手里只握着一柄剑,但刺出时却能瞧见如千手观音一样的剑身重影。
卿舟雪也是剑修,睁眼望去,那把玄黑长剑上,剑灵缠绕,显然是融掉了许多柄剑器。
她忽然明悟为何这人分明是雷灵根,却看中了散发着阵阵寒意的清霜剑。
临到阵前,卿舟雪对上顾若水的眼睛,她尽量试图忽略掉周身走电一般针扎的痛痒感。
“听闻你是太初境数一数二的剑修。”顾若水淡声道,“不知可否与卿姑娘单独讨教?”
“这不合赛制。”
“无妨,此非正规比试,只是切磋,询问一下长老的意见。”她转向远处的看台。
流云仙宗的几位长老说,既然是太初境的主场,此等要求皆以太初境掌门人为主。掌门思忖片刻,太初境以剑宗发家,不好回绝,便轻点下颔,表示许可。
“谢前辈成全。”顾若水再次将目光转向卿舟雪。
阮明珠抓着卿舟雪的胳膊,稍微紧了紧,“我看这女人就是冲着你来的。师姐,你小心些。”
卿舟雪点点头,她抽出了腰间长剑,一层白霜如雾,弥散在周遭。
她走向她的那几步,浑身的蚁走感愈发明显。她站定,对上顾若水的双眸,那眸中隐约有一道银雷闪现,威压甚重。
卿舟雪负剑而立,脊背仍然是端直的,不卑不亢。这是太初境的体面,也是师尊的体面,无论如何不能露怯。
可只她自己知道,手心中已经隐约渗了层薄汗。
掌门一直在看着她们,先是打量顾若水,而后再凝视卿舟雪,总觉得有点不对,“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她方才应当没有受伤才是。”
“她在紧张。”云舒尘一直注目于自家徒弟,早已觉出不对来。
修士的目力极好,云舒尘甚至可以看清卿舟雪的拇指摩挲着剑柄,一下又一下。
她看她练了许多年的剑,卿儿的剑法干净利落,并无赘笔,平日不会多这些小动作。
她这般急于抚平着什么,像是心有芥蒂。
徒儿向来是处事不惊的人。内门大比这般更加隆重的场合,也未见她露过怯,堪称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
她为何紧张?
云舒尘一时也百思不得其解。
演武场上。
一刹那间,顾若水拔剑,先手朝她刺去,她的剑尖由于灵根的关系,划破虚空,留下一道银色的闪电。
只要附着于皮肉上,便能啪地焦黑一片。卿舟雪躲过那些银亮的电光,又被剑风划到,耳畔的一缕黑发斜斜飘落下来。
落在清霜剑的剑身之上,冻成一根针,又彻底湮灭于风中。
她并未出剑,以剑为笔,地为宣纸,在几个闪身的间隙,留下一层薄冰。
今日天气太热,于她而言并不算利好。因而卿舟雪不能贸然急着出击,而是先将场内温度降下来。凭着十分俊的身法,躲开了时不时擦着发梢而过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