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婆子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她的儿子在收拾行李,而周静仍然在昏迷中。
“你儿媳妇儿这是要出院了吗?”我问老婆子。
老婆子开心地说:“是啊!总算是过去了,总算是可以离开这个烧钱的鬼地方了!”
我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我觉得我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
老婆子始终笑着看着她儿子收拾行李忙碌的身影,还有她儿媳妇儿抱着孩子温柔地哄着的样子,并没有在意我的沉默,自顾自地说道:“真希望能够一直像这样。”
我看向老婆子,她的脸上,有眷念,有不舍,还有一丝坦然。
“妈,我们走吧。”老婆子的儿子收拾好东西,牵着他媳妇儿,走到老婆子面前说。老婆子挥挥手,说:“你们俩先走,我有点事儿要办,你们在医院门口等我,我一会儿过来。”“好。”老婆子的儿子也不问老婆子要干嘛,只是答应了就牵着他媳妇儿走了。
老婆子目送她的儿子和儿媳离开后,转过头来看着我:“小于,我们谈谈吧。”
我有些惊讶,原来老婆子说的要办的事情是我呀。不过她找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妈的,不会是要找我借钱吧?
“好。我先看看周静,阿姨你去门口等我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谈。”我对老婆子说。“嗯。”老婆子答应了,走出病房。
我来到周静床前,看着她在微微颤抖的睫毛,说:“不用装了,睁开眼睛吧。”
是的,周静已经醒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我只是在和老婆子说话的时候,从病房旁边的玻璃窗中看到她的倒影,看到她的手指在动。
周静睁开眼,有些慌张地看着我,我绷着张脸不说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装昏迷的。”周静小声地向我道歉,我听得出来她被我的扑克脸吓到了,有些害怕。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只是……”
她编不下去了,我也听不下去了,接话:“只是什么?只是想偷听一下?还是说这不是偷听,你只是想关心关心我?”
周静被我噎得无话可说,使劲儿地低着头,就像当初偷别人家半斤猪肉,被抓到的我,羞愧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有些心软了,放柔了语气说:“应该让你
知道的事情,我会让你知道的。但是不应该让你知道的事情,你最好别想着干涉。我最讨厌别人乱管我的闲事儿,我也不想和你闹太僵。你要是还想呆在我身边,就给我乖乖的,什么都不要做,好好带好满满就行了。”
周静的眼泪掉下来,使劲儿的点头:“嗯。我知道了。”
“你再睡会儿吧,我帮你叫外卖,到了会让护士帮忙给你拿过来。”交代完毕,我便走了。
见我出来,老婆子开始教训我:“你干嘛对你老婆这么凶干?”我无奈地看着老婆子,说:“阿姨,这中间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不是那种会对自己老婆蛮不讲理,又打又骂的人。”
老婆子傲娇地说:“我才懒得管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我只是顺道给你提个醒,没想去管你们家的闲事儿。”
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揽过老婆子的肩膀,边走边对她说:“好好好,谢谢阿姨的提醒,我会记住的。我们去楼下的咖啡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