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一愣:“还有这个说法?”
李纨点点头,挑起车帘一角往外指:“你瞧宝姑娘都来了,她也是个懂的。按说轮不到她,可她拧着也要来,等着吧,薛家的旗号肯定也带着呢,不定什么时候就挂出来了。”
“我说林丫头怎么巴巴的大早催我起来呢,她只说了个不接不孝,倒没说国礼不国礼。”
李纨浅笑:“她心眼多着呢,你又不懂国礼,干脆就拿孝说事,你来了见了也就知道了。况且,谁家来的人多,谁家有面子。子孙兴旺百善为先。”
王熙凤指指贾琼:“那他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是不是心里憋着坏呢,宝玉就没来。”
李纨嗯了一声:“丑末时才来的消息,他上哪提前说去?何况他还有差事,先去点了卯才又回来,就看他人有心无心吧。”
王熙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宝玉不来不来吧,不来正好,给老太太看看,谁才是能居宁府的孙辈。
李纨则想,我儿子才是二房的长子长孙,贾琏兄弟不在家时,就该我儿子出头。
另两辆车里,三春挤在一起,薛林挤在一起,都在小声议论今天的事。
惜春无脑赞哥哥:“瞧瞧,要不是我哥哥提醒着都来,其余各家都到了,就咱家没来,多乍眼。”
探春则找着贾环,见他站在贾琮之侧也是前排后,舒了一口气随口而答:“我也是疏忽了,忘了老太太他们是顶着国丧随太上回京。也不知怎么了,我心里好慌,咱家的规矩愈发与外面相左。真要闹出个笑话来,唉~~~给祖宗蒙羞。”
迎春也瞧见了贾琮,却说了不一样的话:“往常轮不到我等,所以我等觉着就该如此。今儿出来看见了我才知道,不是不讲规矩,是不让我等讲规矩。瞧瞧,各家各府的女眷都来了,往日里,可有人叫过我们?”
“我们怎么了,我们也是贾家的血脉。”探春恨恨的说了一句,她已经彻底的明白了,往日里接人的都是贾珍、贾琏,他们二人根本不把其余人等放在眼里,更何论她们这些女孩。
迎春搂住惜春:“可要多谢六哥哥,没他那么一句,我们又消失在了人前。”
惜春与有荣焉的摇头晃脑,贾琼接到消息后,特意说了一句话,阖族子弟并媳妇姑娘都去,但不强求。
有确实来不了的,除了宝二爷和尤氏外,还有没车的、赶早工的这些人,那又何苦强迫人家呢,能来尽来最好。
天光大亮,官道上跑来几匹马,自远迎的队伍中飞驰而去,高声喊道:“太妃赐早膳与诰命等,有国事者当退。”
贾环听不懂:“六哥,啥意思啊?”
“人家要吃早饭,有的等呢。”
贾琮回了一句:“你没等过娘娘省亲么,从一早等到半夜呢。”
贾环撅起了嘴:“还真没等过,不让我出家门,就在院子里圈了我一天。”
贾琼倒是哎哟了一声:“你们吃了早饭吗?”
都摇头,这么大早,没来的及开火,有的吃也是点心。
回头又看看后面的女眷,贾琼一拍额头,自己还是经验浅了,这等迎接的礼仪大事中有两件事最大,吃饭和拉屎。
仔细想了想,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倒也不出格,于是去自家队伍后找人。
薛宝钗眼睁睁看着自己哥哥手舞足蹈起来,皱眉轻叹,黛玉握住了她的手。
宝钗反握了回去,二女相视,异口同声说了一个宝字。
“你先说。”宝钗让着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