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说过,死是最简单的事,活着已经是在地狱里。
原莺此刻深以为然。
头顶那一道无声的质询的视线,直直地压在她身上。
缓慢地浮起两个字:“牛、郎?”
不是。
你听我解释。
是那个牛郎不是这个牛郎。
“……”
不对啊。
凭什么认定是她说的?
原莺在心里使劲踢了他好几脚。
她拍李恪周:“你讲话怎么这么不礼貌?”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他意会地笑了笑,对原莺说:“我们去上面的观景台看看吧,等下再回来拍。”
原莺早就想跑了。
立即应允:“好——哎呀!”
她刚抬脚,后背的包就被人拉住,差点一个踉跄摔到地上。
“你干嘛!”
原莺气鼓鼓地回头,试图从何宴手里拽回自己的肩带。
他牵小狗似的把她拖动了几步。
“喂!”
何宴松开手:“你在生气?”
“没有。”她瓮声瓮气地回答。
他的目光在原莺的脸上浮动,带着雪意,微微泛凉。
“你生气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对着何宴的脸,那点火气都被雪扑灭。
她的态度不如预期的激烈。
何宴眯一下眼:“不是你说的吗?——‘如果这辈子能见到他一次,我愿意上到九天揽月下到海里捉鳖,此生死都——’”
他话没有说全,一双冰凉的手就蹦起来,死死地捂住他的嘴。
柔软的掌心使劲压在他的脸上、唇上。
原莺脸骤然发红:“不、不许说!”
何宴扣住她细细的手腕,不容分说地拉开。
他懒懒地扬一下眉:“敢说不敢认?”
原莺接不上话,只能瘪着嘴瞪他。
她面儿上还镇定,但心里已经丢人极了,恨不得当场把雪山劈开条缝钻进去,与世长辞。
何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拷问似的,依旧盯着她。
半晌,原莺终于干巴巴地挤出一句:“那是你先骗我……”
她吸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