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让牛大柱往火盆里加入了几块新炭,才一脸唏嘘道:“这事啊,还得五年前说起,当时县令大人大病了一场,请了多少名医前来,都说救不活了,县令夫人与县令大人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自然接受不了,日夜在问神庙祈祷,或是县令夫人一片诚心,打动了神灵,一天夜里,县衙府邸突地金光普照,第二日县令大人的病便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真是神仙显灵?!
三娘和傅十一对视了一眼,接话道:“老姐姐,那您的意思是,开设救济院是县令大人为了报答神灵?”
也不应该啊。
民间一般报答神灵都是重塑金身。
崔氏果然摇了摇头,叹气道:“开设救济院,实则是县令大人为夫人积福呢,自大人病好后不到半月,夫人许是前阵子紧张过头了,竟然得了个什么粉碎性精神分裂病,愣是指着县令大人说,不是她相公,哎,也是可怜见地。”
动机现在倒是明了。
可是这运转救济院的又是从何得来。
傅十一觉得蹊跷,这郯县令若果真是与自家夫人感情深厚,为何不带夫人回到族里请她们修士医治。对于修士而言,凡人的大小病痛,只要不是寿命大限将至,都有手段能治好。
看来她们还得继续隐藏身份到救济院走一遭。
距离下晌还有点时间,崔氏便打发牛大柱去收拾一下客房,打算让傅十一祖孙休憩片刻,毕竟从大山一路下来必是担惊受怕,没能好好休息过。
傅十一两人见此,便不再客气。
她们已经连着赶路多日。
进了里屋,把房门锁好后,傅十一与三娘商讨了一番,末了道:“三娘,你看崔奶奶的眼睛,你可能医治?”
崔氏祖孙都是良善之人。
能帮一把自然要帮的。
三娘皱了皱眉:“她白眼膜覆盖眼球多年,若用治愈术只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不过我以前在俗世的时候,听说化茉丸可以治疗。”
化茉丸只是普通的凡阶丹药。
傅十一记在心上,等到了县城,看看他们库房有没有化茉草,到时候她抽出时间来炼制一炉便行。
“赶了三天的路,十一,你快躺下歇歇吧。”
三娘强行让傅十一躺下,自己则盘膝坐在一旁打坐,身在户外,总得警醒一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下晌。
一辆马车驶进了望牛村。
车上下来两名身着白袍的中年人,站岗的青壮还识得几个字,一眼就认出绣在白袍上的“救济院”三个字。
一边派人到村里通知村长,一边上前打招呼:“两位大人,一路辛苦了。”
两个白袍人脸上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也不多话,只让人带路去狗蛋家,在核实了一遍狗蛋的身份后,便让人先把他带上马车。
往牛大柱家走去,陪在一旁的村长小心解释道:
“因为她们祖孙也是上晌的时候才到,所以还没来得及报备救济院,还请两位大人莫要见怪。”
一行人说着话,转弯见到大柱家的那三间泥草房时,白袍便让村长先回去,不用跟随了。等人走远了,全程笑眯眯的白袍人张贵立马收了笑:
“哎呦,一天到晚的保持着个笑脸,老子脸都僵硬了,腮帮子痛得厉害。虎哥,你说咱大人像以前一样多好,没事我们还能捞点油水,弄几个铜钱喝个花酒,现在可好,不止没油水,还得逢人便陪着个笑脸,能得咱们像是卖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