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心也在滴血吧……
这一刻,连惜忽然觉得,也许很多很多年以后,她会忘却,忘却这个男人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痛苦。gougouks因为,在她受难的时候,那个男人或许跟她一样在熬,在忍,在捱……
可是,这个忘记绝对不是现在。因为,她的孩子尸骨未寒。
连惜伸手握住了那枚戒指,微凉的温度激得她几乎想将那小小的物体狠狠丢出去。可是不行,打从她在病房里近乎闹脾气地踢踹叶文彰的时候,她的复仇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她要与叶文彰重修旧好,要让真相大白,要叫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付出应得的代价。然后……找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躲起来,从新开始。
72、抚慰
之后的日子,连惜好像真的慢慢从小产的伤痛中走出来了,而叶文彰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细心地照顾着她,只是比从前更沉默了。
宽阔的卧室内,微风卷起轻薄的纱帘,有细碎的阳光洒了进来。一转眼,冬天竟是要过去了,春日的脚步正在徐徐走来。
连惜无声地咽下一勺送到自己嘴边的鱼汤,注视着身前那深邃的眉眼,男人发现自己在看他,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抬起手,抹去她唇边的汤汁。那动作,温柔而缠绵。
有股麻痒的感觉在脸上蔓延开,那一刻,连惜的嘴里就如同含进一颗梅子般,酸涩得紧。
她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平心而论,若是她处在叶文彰这个位置,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原谅背叛婚姻的人的,不管有什么理由。
颜可出现在她之前,她尚且气得恨不得杀了那个无辜的婴儿,叶修泽却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奸夫”,他竟能咬牙忍下。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夹杂了一个小生命,那个孩子是她的,但也是叶文彰的。
在这段貌似平静的岁月里,有时候连惜也会想,会不会打从一开始,就是她错了?
尽管她嘴上没说,但她潜意识里就是以叶家的恩人自居的。毕竟,若没有当年她冒死吞下金琉璃,叶文彰也没有本钱那么快翻身。
所以,当她第一次在街上与叶文彰相逢时,便失态地拳脚相加;所以,她在被这个男人强迫时,便干脆负气地留在总府路公馆,还摆出一副是你逼我的、是你求我的姿态。
现在想来……真是矫情得很。
诚然,她是叶家的恩人,可叶家又何尝不是养大了她?
她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好赌的渔夫之女,若没有叶大夫人的收留,他们一家凭什么能在香港的深宅大院里,过着不是主人却胜似主人的生活?在她幼年时,那成群的奴仆们,哪个见了她不是客气地喊一声惜小姐?
她受叶家恩惠多年,就算最后真的为叶氏而死,那也不过等同反哺于母罢了。
再说她对叶文彰的救命之恩。
终此崖上,她的确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以保全叶文彰,但话又说回来,叶文彰就不肯为她做同样的事了吗?
不,他肯的。这一点,连惜比谁都清楚。
若不是那时他已经抱了要为她而死的念头,她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偷袭成功,更遑论将一个身手上佳的男人绑住藏起来了。
那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的,她知道。
但就是这么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一个口口声声说要宠她护她的男人,却是给了她人生中最致命一击的人!
不管连惜为叶文彰找了多少理由开脱,她都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当初是如何被他强压在身下索取的。那个才一月大的胎儿,又是如何她的亲生父亲一寸一寸的,硬生生地磨没的。
午夜梦回,那些精神病人们痴痴呆呆的笑颜,那些虎狼一般的护士,那喷涌而出的鲜血,都如恶鬼一样搅得她不得安宁!
其实,她早就疯了,现在坐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疯子伪装成的正常人,为复仇而生。
连惜抬起头,对叶文彰笑了一下,说:“我想去看看怡莲,可以吗?”
叶怡莲。这是叶文彰为她还没出世,便早夭了的孩子取的名字。
他坚信,连惜那一胎一定是个女儿,一个如同连惜一般可爱活泼的女儿。为了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他还亲手准备了一间婴儿房。
对此,连惜只是轻轻一笑,随便他怎么做好了,不过是求个心安。但心安,又是那么容易求到的吗?
淡淡的粉色屋子,一看就是女儿家的闺房,可这间屋子却奇异地点缀了几抹白色,看着有些清冷。因为,这间房子的主人,永远不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