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开始,大家都没有对清华义学的背景太过在意,总在心理想着把它归入县学之列,所以纷纷插手,而贾道查的也是若有其事的。
但是被庞煌这么一说,大家都想起来了,原来所谓的清华义学,不过是庞大人兴办的一处学校,并且里面的学费还是全免xìng质的,食宿虽然自理,但是在学校内就餐,还是比较便宜,而且学校设的还有奖学金,放在几百年后,就是一所希望小学,一所公益xìng质的学校而已。
从这一点看,这些学生一点也不亏,等于说吃着庞煌的,喝着庞煌的,住的也是庞煌的,学习的机会,也是庞煌给的,到了最后,反而要举证庞煌。
这个道理,放在那里也说不通!
贾道不由心悸了一下,再望向那些被开除学生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之sè。作为老油条的他知道,这些学生真的是完了!
就算有一万个意外,这些人中间有能做官的,但也必将遭人不齿,这是一辈子的事情。更何况,没有了求学之,想要当官,真的是难上加难啊!
心里叹息着,后悔着自己的大意,却没有想到,他查清华义学之初,这学校的背景、xìng质就已经被有心人刻意的忽略着,没有人提醒,你就算是一方知府,也不可能先知先觉的。
无话可说,贾道在怀柔过了一夜,吃了一顿食而无味庞煌给他的欢送宴,第二天就灰溜溜的回到了北平,找人解疑去了。
三天之内,五十六名学生,被保安团的人看着离开怀柔县,分别奔向各自想去的地方,其中还有人想要去找贾道,结果被贾道拒之门外,也不知道是明白了什么!
朱元璋很有耐心的听毛骧讲完事情的经过,这件事情经过至少两次的转述,再加上毛骧刻意的加工,就犹如说书一般,邓顺公公在后面听的是津津有味。
朱元璋倒是一直闭着眼睛,看不清喜怒,所以在场的两人也不敢发表任何意见,特别是邓顺,他可是亲眼看见有几个多嘴的太监,被皇帝下令拖出去活活的杖死,而他能呆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犯如此错误。
毛骧亦然,在吴王时代就曾是检校的他,虽然洪武二年废除了检校的职司,但是一直作为朱元璋密探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主子的喜好,所以刚才描述庞煌举止时,已经尽量维护了,但就不知道朱元璋此时的心情。
半晌,朱元璋“呵呵”笑了两声,毛骧终于放下心来,想着总算对得起唐门孝敬自己的那几件古董,没有让皇上发怒。
笑过之后,朱元璋还是没有打开密折,问毛骧道:“你说这个庞煌想做些什么?”
毛骧赶紧回道:“臣不敢贸然揣测!不过八六三百户如此做法,恐怕会引起北平官场的振动,北平知府毕竟是其上司,这样做,有违官场的规则。”
他甚至在皇上身边做事的规则,庞煌的名字,皇上可以称呼,但是他却是万万不敢破坏了规矩,这虽然有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但谁让他面对的是皇上呢,而自己面对属下,也不正是一样?
但是朱元璋的称呼,却是让邓顺记住了这个名字。
朱元璋听了毛骧如此说来,不由骂了一声,然后说道:“你把朕给你的金牌私自给了那个庞煌,朕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却把责任都推走,试问一下,谁见了朕的金牌,腰杆不要硬上几分,要是那庞煌拿着金牌,做事还要畏畏缩缩,朕反而觉得此人不堪大用了。”
“回皇上,金牌臣是交给唐门的,本来陛下就想给唐门,不过是借臣转一下手而已。”毛骧当然知道该怎么说,唐门本来是皇帝亲兵,当初在鄱阳湖水战中,接着自己魁梧的身材,替当今的皇帝挡了几箭,时候论功行赏的时候,却不愿意出来弱了皇帝的声势,就此遮掩下来,只有少数的人知道。
所以朱元璋对于这个粗犷的唐门还是很有好感,只要提及唐门,这金牌的事情,肯定就算过去了。果其不然,朱元璋听到唐门的名字,脸sè柔和了很多。
摸着手中的密折,说道:“此中要是那开除学生的名单,庞煌或许可堪一用,若是不是,那就看在唐门当年救过朕的份上,收回那两个牌子,让他在怀柔呆着吧!也算是朕还了唐门这个情分。”
要是唐门听到了,肯定心中不服,为什么别人的错误,要用我的人情来偿还呢?
但皇帝就是皇帝,说的永远都是正确的,就比如这件事,庞煌的率先而动,已经惹起了朱元璋的疑心,想来也是,在回北平之前,谁也不会想到有皇上御赐的金牌出现,但是庞煌拿着金牌,就能做出相应的反应,让谁不疑心呢?
何况,庞煌放逐学生的那些伎俩,怎么可能瞒得住一个开国的皇帝,朱元璋喜欢聪明人,但更喜欢忠心的聪明人,见也没有见一面,怎么肯定庞煌的忠心呢?
皇帝将手中的密折打开,这是庞煌身为暗卫以来的第一份直达皇帝的密折,但会不会是最后一封,要皇帝看过才知道。
此时正在怀柔整肃吏治的庞煌,却不知道自己在大明的命运,基本全部取决于他送出去的密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