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筹码?”黄美丽问道。
黄胖子低头看着手里怀抱着的古曼莉:”她也许能让我们进去,这是最后的筹码了。”
“哥,你疯了!”黄美丽喊道:“什么筹码,她是人,不是筹码!”
“你闭嘴!”黄帅也吼道:“她是古市长的女儿,她在这里,就是进入的希望!现在只能赌一赌。越是混乱,才更有进去的可能。”
“哥,难道你不怕雨花石的事情在这里上演?”
“只要市长女儿在这里,我就不信他真的下的了手。”黄帅说完看着许永华,许永华眼带怒气,却没有开口辩解,他竟然缓缓的问了一句:“真有办法离开?”
“只能赌一把。。。”黄帅开口:“凭我多年的社会新闻经验。”
黄美丽摇头,她看向了谢永娟,谢永娟立在一边,表情麻木,她只能选择沉默。
许永华看着黄帅怀里抱着的曼莉,他纠结的绕着自己的脑袋,也立在原地,他拿不出主意。“亲爱的。。。”曼莉在黄帅的怀抱中艰难的抬起了她的手,她试图牵住靠近他的男友许永华。
许永华握住了曼莉冰凉的手,他低着头哽咽着:“对不起,宝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都不想死在这里,好不容易从雨花石逃了出来,也好不容易在直升飞机坠落没有死,你相信我们能渡过难关的对吧。”
曼莉没有说话,只是茫茫的睁着眼睛,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如同忏悔的男人。
她有多爱他,就有多疼痛。
“如果因为你是古市长的女儿,因为这点你能让我们进去,日后我一定对你百依百顺,恁你打恁你骂,为你做牛做马。。。”
“哼。。。”靠在一边的谢永娟麻木的挤出了一声冷笑,但是许永华并没有被影响到。
“哥。。。不行。。。”黄美丽依然摇头:“她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能让我们进去,我们手里连一部电话都没有,她的父亲,也未必知道她在这里。”
“她的父亲知道她在这里,相信我,你们只要跟着我就行,黄美丽,你要知道,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姐也希望你平安,打从小开始,你哥我,还有你姐就最疼你,我来这里带你走,一来是因为你是我妹妹,二来,也是大姐的嘱咐,一定要带你出去。”黄帅说着。
“姐。。。”黄美丽哽咽的看着他,她再也没有话说了。
黄帅说完转过了身,曼莉的手从许永华手中脱落,无力的垂在两侧。
人群因为枪声安静了下来,那个站在黑色suv车顶控诉市长的男人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大雨滴滴答答的敲打着两侧轿车的金属车顶。人群安静得可以清楚的听见于山隧道的广播声。
“最后警告,如果在前进一步,企图跨隔离网和越栏杆进入隔离区范围,一切后果自负。”
枪声似乎对这些手无寸铁的难民产生了巨大的震慑作用,他们连日连夜被压抑和饥寒折磨的痛苦就这样被枪声瓦解了,就像一枚即将引爆的炸弹,最后关头,引信熄灭了。
&n正持枪指着卡车的车头,包围这这辆越过防线的卡车,从里面狼狈而出的司机和难民们纷纷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被枪口指着或者被防暴棍抡倒在地。
原地不动的难民,有的抱在一起,有的哭着,这当中各色人等都有,老人们在亲人的搀扶下破口大骂,越骂越伤心,终于嚎咆大哭,里面不乏有和黄帅他们一样从雨花石逃难而来,他们更加绝望,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我们会死在这里。
&n防守队伍手里的王牌,自欺欺人的警示进来的下场就是如此,但是他们知道,也许跪一个夜晚,也许被打一顿,又被放出来,他们害怕的不是这些,而是他们手里的枪,已经在雨花石服务区真枪实弹的开过枪,没有人有勇气挑战底线。
两部卡车一前一后在隔离区里闪起了车灯,发动了引擎,这两辆备用在隧道口的卡车拖着长长的集装箱,它们的移动让难民的目光也跟着他们移动,隔离区的正在指挥这两部卡车掉头,他们的目的就是让这两辆卡车横在顺逆行隧道口门口,阻止任何可能越过的车辆。
“她。。。就是古市长的女儿古曼莉!那个杀死雨花石难民,把我们关在门口等死的古市长的女儿!”
安静的人群中想起了黄帅充满中气的吼声。他抱着古曼莉穿过麻木站立的人群,穿过各色颤抖的伞沿,朝着被卡车辗压的隔离带收费站铁丝网走近,那里是对峙最前沿的阵地。
士兵们显然在黄帅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听了出来,他们当中有人开始联系汇报。
胖子转过了身,对着难民喊道:“这个女人就是古市长的女儿,如果他不让我们进去,她女儿就会跟我们一样死在这里!”
人群里传来了骚动,他们看着这个几乎奄奄一息的女人,在看着黄胖子慷慨激昂的脸孔和听着他一言一语的鼓动,雨中,人们掏出了手机,利用仅有的手机信号开始朝着他们拍摄。胖子不断的喊着,他们也许并不知道古市长有一个女儿,也许并不知道古市长的女儿长什么样,但是此刻他们相信了胖子怀抱中的女人就是古市长的女儿。
“她。。。就是古市长的女儿。”黄帅再次吼道:“就是她的父亲,杀害了雨花石的难民,也是她的父亲,把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难民如同草芥一般阻挡在门外,雨花石已经发生了疫情,接下来就会蔓延到这里,即便那里已经熊熊燃烧。我们如果还呆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不远处,站在自己suv车顶上的控诉的男人在面临鸣枪挫败后,也跟着嘶吼起来,他挥舞着手臂,举着手机,虽然人们看不见他手机的视频,他大声喝道:“如果不逃进城里,我们就会死在这里,只要感染者脚步一到,枪口就会对准我们!那些进了安置区和中间地带的人,最后都会死。”
从他们嘴里飘出的绝望的喊话,就如同死神已经徘徊附近窥视他们,人群如闷雷一样再次爆发出了呐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