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从伤感中渐渐冷静下来,说:“勤堂,你想到哪里去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朕是一国之君,要股权大局,要做天下表率的,怎么会做出那些事情!!”
蓝勤堂说:“臣知道皇上仁德,但是有些事情,的确不关皇子们的事情,这些相信皇上也能看出来,他们有时候也是被人利用。”
朱标冷笑着说:“这……利用,身为皇子就要有被人利用的觉悟,连这些都防不住,还想窥视九五,真的是不自量力,若不给些惩戒,叫朕如何向天下交待?”
蓝勤堂停止了颤抖,恭敬的回道:“皇上英明。”
被蓝勤堂这么一搅和,朱标并没有生气,反问道:“现在朕又是英明了,刚才你吓成这个样子,又害怕什么,为什么朕无意说出一句话,你就会联想这么多,还为几个皇子求情,你觉得朕会杀了他们吗?”
蓝勤堂道:“臣不敢!!”
朱标语促地说:“你……你是不是,还是不敢,刚才看你紧张成那个样子,难道你还有什么没有禀报朕的?蓝勤堂,你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
说到最后几句,朱标的话意中竟然有了森然的味道,这可能也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他早就感觉到蓝勤堂也在隐瞒着一些事情,但是毕竟蓝勤堂是他一手带大的,说是要和自己唱反调,那是绝对不会,之所以这样,那肯定是在帮谁隐瞒什么,到底帮谁,这个还真的猜不出来,也没有具体的数据表明,所以朱标就这么的吓唬一下。
蓝勤堂却没有为其所动,只是在哪里跪着,说道:“臣不敢,臣是陛下自小救出来抚养、教导长大的,不会背叛皇上。。。。。。。”
“朕就教导你这个倔驴脾气吗?和你父亲一个样子!!”
朱标猛地提及蓝玉,不由的心里一颤,那是他穿越之后,第一次办的事情,以失败而告终,算是朱元璋给个人情,把小孩,也就是这个蓝勤堂送到皇太孙府,就此长大成人,本来朱标没有想到会让蓝勤堂再参与朝政,但是当时人手有限,而皇后培养的时候,偏向于将蓝勤堂培养成一个情报人员,朱标也想用着放心,就这么的定了下来。
谁知到蓝勤堂继承了蓝玉的性格,在锦衣卫威望有余,但是阴柔不足,也就是有大将之风,没有军师之才,所以朱标也用着放心,想着过了年自己出巡,蓝勤堂愿意跟着,就让他带着船队护卫,满足他领兵作战的**,要是不想跟着自己出巡,那么就放蓝勤堂去边关镇守,为大明守卫国境,也是不错的人选。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擅长隐藏自己的心事,就这么一咋呼。就把事情露出来了,还僵着脾气不说。难道不说朱标就不知道吗?
要不是从小和蓝勤堂一起长大的这几个儿子,作为最忠心自己的人之一的蓝勤堂。才不会去护佑呢。叹了口气,遂不再问。
但是这种风气是不能再助长了,朱标这样想着,享殿里恢复了片刻的宁静。半晌,朱标道:“你既然不说,那朕也不勉强,那你就在这里跪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遣人给朕说一声。你再出来,要不然,就跪着吧!”
交待之后,朱标义无反顾地穿过享殿走进松柏奇花的市道,踏上十多丈长凌谷飞架衔接方城的箭桥,经左右(足姜)道上达明楼。
凭栏环顾,一座四周砌有城墙的圆形土丘赫然入目,那下面的地宫里便长眠着有一代暴君之称的朱元璋。他知道,自己死之后可能也将要埋葬在这里……仰观郁郁苍苍的群山。俯瞰寂寞无声的陵墓,想起自己的一生,想起自己穿越后的几十年的岁月,想起受自己作为皇帝。也可能会走一般封建王朝皇帝要走的老路……他那本来就不是铁石般的心肠酸楚了,忍不住涔涔地流下泪来。
难道就逃不过宿命吗?难道温和一点改革,就真的那么难进行下去吗?朱标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没有。但是今天他来到孝陵,拜祭朱元璋也是想问一下自己。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但是像是朱元璋那样狂风暴雨,也没有能把贪官杀完。也没有把江山完全稳固啊,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治理国家,朱元璋有这个天赋,也有自己为所欲为的本钱,自己纵然有着后世领先的经验,但是仍旧摆脱不了受到思想上的禁锢,看来,自己始终不如朱元璋啊,但是有些事情该做,还是需要去做的,就算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也要去做的。
朱元璋当了皇帝以后,他学习汉高祖当年,把齐、楚、十万户富民,迁移到关中,充实关中的地区,这个做法朱元璋当了皇帝以后呢,就把江南富户,十五万户迁到凤阳,凤阳这个地方,是他老家啊,老家不能贫穷,不能没有有钱有势的人,他就把江南富户,十几万户都迁到凤阳周围,凤阳是中都,一定要让它有强大的,经济基础,显得非常繁荣,加强龙兴之地的祥瑞之气,但是这些人来到凤阳以后,并不安心,离开江南富庶之地,到了安徽贫穷之地,经常想家,又不敢明着回去,怎么回去呢?一路装扮成乞丐要饭,讨要回到老家探望,这样就有一句话,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是不是荒年,他们都要回家探望,经常回家探望,于是就有那样的民间小调留下了。
朱标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时空有没有这样的民谣留下,但是号称“中都”的凤阳城,却的确是无比的繁荣,也就在深秋的这一天,凤阳城再次热闹起来。
凤阳城北,有一条方砖青石铺成的约摸**丈宽的大道,向前延伸,路旁垂柳与花圃相间,一座座崇楼高阁峙立路旁,这一区域为皇亲贵胄、公侯将帅府第的聚居之地。渐近下浮桥附近,一座高大壮观的门楼在辉煌如昼的灯火中巍然屹立。这便是武定侯郭镇的府邸。
郭镇,在洪武年间尚永嘉公主,袭武定侯郭英的爵位,不过为了避嫌,特遣驻守中都凤阳,已经十余年了。
侯府黑漆大门洞开,兽面锡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廊下八只大红绢灯上透映出黑色的颜体“郭”字,二十名身着华服的侍卫肃立门前,吹鼓手艳装彩饰,欢快奏乐,门前的场地上黑压压人头攒动,挤满了车马轿子,显得狭小拥挤。
“勇王世子驾到!”
一连串接应的同样的高呼由大门传向前厅、大院直到中堂。
中堂上,武定侯郭镇正与前来祝寿的官员叙话,一听到呼报,连忙欠身,向大厅外走去。在座的几个正在叙话之人等亦随迎迓。
五十岁的郭镇,身材高大,胸身挺直,显得发胖的紫铜色脸上很少有皱纹,两道粗黑的浓眉下闪烁着一双大眼睛,厚厚的嘴唇下蓄着三寸多长的美髯,乌黑发亮竟无一垠白须。有人说是他二十二岁的爱妾,每见他长出一根白须便立即拔掉的结果。很难看出他是个年过半百的人。
“世子殿下!”郭镇大步流星地跨出大门门槛,见朱高炽下车走来,赶紧趋步上前,在一片鼓乐声中双手抱拳齐胸,朱高炽也抱拳还礼,笑道:“姑父有礼!”
两位皇亲随即便挽着臂膀边说边笑缓步踏上侯府门阶,像是一对老朋友。他们也的确有亲属关系,郭镇尚永嘉公主,现在永嘉公主已经是长公主的身份,算是和朱高炽父亲朱棣一辈的人物,按照辈分喊郭镇一声姑父,也是正常的。
而且,郭镇之所以被调遣到中都凤阳,和朱高炽被在凤阳城居住,两者是分不开的关系,一个是被软禁,一个是看管者,不过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