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拿起酒杯,时注意到个小童捧着装了筹码的托盘,脆生生道:“换成英镑。”
宋玉章悄然收回目光,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沈成铎发觉他喝酒的姿态也是异常的潇洒风度,心中不禁些神往。
于海洲那些他往的权贵,其实大分在沈成铎眼中也都是非常之讨人厌,那些人自恃身份,喜欢摆臭架子装样子,沈成铎看了就恶心,心想又不是没见过他们吃喝嫖赌时那股劲。
头一回见宋玉章时,沈成铎以为又瞧见了个装模作样的贵公子,没想到两三回的相处下,沈成铎倒觉宋玉章还挺几分真性情。
“小宋少爷,咱们交个朋友吧。”沈成铎没扭扭捏捏,很痛快道。
宋玉章亦很爽快,“好啊。”
交了朋友,称呼自然要改,两人边喝酒边聊,很快就称兄道弟了起,沈成铎诧异于宋玉章精美华丽的外表下竟个相当爷们爽脆的内在,宋玉章则是沈成铎那粗中细的性格摸了个八-九成。
宋玉章如果想讨一个人喜欢,绝不会阿谀奉承,而是投其所好,让方打心里眼觉着他是个值结交的好友。
散场时,沈成铎亲自送宋玉章上了车,并且很热情地邀请宋玉章下次一起出去嫖。
宋玉章捏了下沈成铎的肩膀,“我不好那口。”
沈成铎好奇道:“你只喜欢唱戏的?”
宋玉章笑着摇了摇头,“下回再说吧。”
沈成铎一头雾水地望着宋玉章的车离开,在宋玉章春风一样温和而又随性的态度中感觉自己似乎是点被嫌弃了,不过这嫌弃中好像又带着一点亲热劲,是朋友之间不必顾忌事直说的亲热。
沈成铎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短发,头发扎手,他这人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点手脚不知道往哪摆的意思。
宋玉章回到宋宅,正碰上门口佣人李装车,他拦了出的佣人道:“这是怎么了?”
“大少奶奶要回娘家住两天。”
宋玉章微微些诧异,“大嫂?为何?”
佣人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宋家的佣人大多都很训练素,极少好议论是非的,可见家风其严谨之处,宋玉章不再盘问,进门碰到了正急匆匆下楼的晚兰。
“五爷,”晚兰先打了招呼,接着不必宋玉章问便道,“二爷病了,家里没人照顾,大少奶奶回家住两天。”
“病了?”
“前一段时间就病了,病了又好了,好了没两天又病了,二爷最近忙不着家,大少奶奶怕他扛不住,要回去逮人了。”
两人正说着,楼上传了孟素珊的呼唤声,“晚兰,那两支人参你拿上了么?”她话尽人至,手扶着栏杆出现在了楼梯的拐弯处,瞧见了宋玉章后怔了怔,面上扬起个柔婉的笑容,“五弟,你回啦。”
“大嫂,”宋玉章她微一点头,“我听说孟兄病了,病重么?”
孟素珊步履优雅地下了楼,微笑道:“不碍事,劳五弟你挂心了。”
“那就好。”宋玉章侧过脸又一点头,偏让着上了楼。
孟素珊目光盈盈地几乎算是目送着宋玉章上楼,她扭过脸,晚兰便道:“那两支人参我已经拿上了。”
孟素珊“嗯”了一声,嘴唇微张了张,做了个欲言又止的叹气模样,“走吧。”
晚兰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扶着孟素珊上了车后,她见孟素珊些愁眉不展的模样,轻声道:“大少奶奶,要不我去叫上五爷一块回去瞧瞧二爷?”
孟素珊压了她的手用力按了一下,“凡事莫强求,过犹不及。”
宋玉章在楼上的房间内目送着车辆离开,心中并非全然的平静,脑海中也闪过了许多念头。
孟庭静病了。
人吃五谷杂粮,病了也极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