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任勇被阉了,薛泠一笑置之。
皇帝下旨赐婚的少君,在这些二世祖眼里,也不过是个鸾宠。
足见这个世界,对于断袖这种存在是多么的不宽容。
哪怕当初开朝之时,是双君并立。
人与人之间,始终有偏见。
说到底,还是原主在这些人眼里太弱了。
薛泠又窝在淮南王府歇了三天,忠义侯又在朝堂之上闹了个沸反盈天。
当堂奏请皇帝废太子。
长孙晟自十四起便立于朝堂听政,听政三年后开始协助皇帝处理政务。如今大臣的折子,多半是长孙晟批的。
所以,这个奏请自然是要被长孙宇驳斥的。
可忠仪侯任昭铭联合一众武将上奏,历数太子殿下罪行:九公主长孙雪因得罪玉兰缨,被太子送进冷宫,最终命丧冷宫。
因忠义侯之子任勇得罪玉兰缨,太子殿下竟然直接把任勇给阉了,那可是上了兵部名册的军侯之子,任家累世军功,在太子殿下眼里还不如玉兰缨的一时之气。
长孙宇问长孙晟可有辩驳之言,长孙晟只淡淡的道:“若兰缨是名女子,被父皇赐为东宫之主,你儿可会当众辱骂未来太子妃,不过是孤的妓女?”
满殿哑然。
长孙晟“嘁”的一声,拂袖而去。
留下长孙宇与群臣大眼瞪小眼:合着,这伙人是联合起来欺负自己的亲儿子。
程璟执礼道:“陛下,清宁郡王玉兰缨,乃是陛下亲封的太子少君。任小侯爷竟然当众辱骂兰缨为鸾宠……微臣以为,任小侯爷根本没将陛下的赐婚圣旨放在眼里!此乃目无陛下,欺君大罪。”
淮南王道:“太子殿下不过是令人将其处以宫刑,此乃小惩大戒!却不想忠义侯竟然联合一众亲友上书奏请废太子,实在是不知进退。”
程璟又道:“淮南王此言差矣!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忠义侯此番举此可不是不知进退,他分明是与任小侯爷一样,不曾将陛下放在眼里。”
俩人一唱一和,就把忠义侯架上了火堆。
长孙宇坐在龙椅之上,觉得自己怎么就成了工具人?
索性学亲儿子,拂袖而去。
回了御书房,一众大臣还跪在德政殿。
皇帝都被气跑了,他们不跪不行。
薛泠坐在院中的红枫树下算着日子,玉明琳应该是在九九重阳那天生产。
那自己再待上个三五天,就可以拍屁股走人,离开京城。
正想着,清安郡主翻墙过来了。
依然是着男装短打。满面通红,额前的短发经汗后湿得贴在额上。
薛泠笑着逗她:“小师傅,你不在太学上课,怎么回自己家了还要翻墙。看这小模样,莫不是又被人欺负了?可要徒儿去为你出气?”
“小表叔,出大事了,你快跟我走。”清安郡主说着拉了薛泠就走,路上就把发生在大殿的事情经过大致与薛泠讲了。
“我爹手握兵权,你将来也有兵权。我爹和你走得太近,陛下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清安郡主在路上跟薛泠分析,“这次他们要废太子,我爹就不应该掺和。万一陛下小心眼儿,我爹恐怕就没法活着去东境了。”
薛泠在清安郡主额上弹了一指:“人不大,鬼心眼不小。说说,这种话是谁给你说的?”
清安郡主揍着脸说:“二表叔说的啊,他让我爹把你送回郡王府去,说陛下把皇后娘家的旧宅赐给小表叔,就是为了让小表叔赶紧搬出去,可我爹不愿意。”
薛泠听了就皱眉,原来皇帝赐那栋宅子给他,是这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