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他可真锐利。肖潇歪着脖子在拿着的本子上写下文字,她扎起头发露出的脖颈微微发红,紧张后放松的感叹了声,微蹙着眉转动脖子仰视余梓茵,我想这些足够了,只要整理出来,主编会满意的。
屋内光线稍暗,背窗的余梓茵似乎被镶嵌了一层光边,凌乱的碎发蓬松地在空中摇曳,习惯了香水味的她似乎都隐隐带上那股气味。默默把望出去的视线收回,她看向肖潇,回神地笑道:对,对我去趟洗手间,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
好。肖潇随口回应,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一番纠战后的松懈中。得到她的回应,余梓茵直径走了出去,门外是一条横过的走廊,她握着门把向两边张望,想要寻找刘允承的身影,但比她想象的要快,她出来时刘允承已经没了踪影。
对于刘允承她比任何事情都困惑,不多的接触一直勾着她对他的疑惑,他不多的帮助似乎都不是出于同情心,那种对血腥的视若无睹不似张载昀乐在其中。
每每见到他,不知道为什么,余梓茵产生有一种他要对她说些什么的感觉,但又拿不准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带上房门,她暗自揣摩着向卫生间走去,可走到半途,按捺不住那跃跃而试的冲动,她走向电梯,在与前台对话的记忆里,按下了三十二层的按钮。
她一定要问明白是为什么。抱着这样的心情余梓茵一人抵达三十二层,电梯打开,入眼是一片空旷的区域,整栋大楼全是简洁内敛的装修风格,与一层时不时的隐隐约约的嘈杂而言,三十二层过于僻静,也许是因为有高层的存在,整片区域几乎没有人迹。
灰白调的大区域没有开太多灯光,偶尔出现的绿色植物在落地窗外阴沉的光下显得死气沉沉,一种冷漠、生硬、不近人情的感觉产生的很突兀,余梓茵悬着心,只觉得这是与今天的天气有关。
本想着能在三十二层找人问到刘允承的办公室,但显然现在这种情况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隔音效果很好的大楼让她听不见其他声音,顺着路向前走,她脚步很快,但目光却有些茫然,只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停下脚步,在见不到其他人的情况下思忖着要不要返回去,但很快她就转变了这个想法。
那是
目光透过玻璃墙,一间灰暗地办公室,余梓茵看到那躺在沙发靠背上的深色外套,对西装这种款式的衣服一向分辨不清,但看到那件西装外套,她一下就认出是她弄脏了的那件外套。
她不太确定,但却下意识将这间办公室和西装联系起来,她不去想得出的结论,却深信不疑的靠近墙壁,看着这间没有人的屋子。
可没有给她多余观察这里的时间,沉稳有规律的脚步声从较远地传来,似乎预先让她知道会有人的到来,余梓茵右脚后移的退了步,扭头向左边甬道看去,一种莫名的预感令胸口燃起一点难以渗透的热意,主动的不去想那来人的可能性,但又有所期待的,她静默地望着即将到来的身影。
目光所及之处,随着脚步声的起落,一抹高大地身影在转角处出现。似乎被什么事情所触怒,男人烦躁地拧眉,周围涌现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渗着某种暴虐因子的视线在察觉到身前有人的不经意间抬起。
见到情绪不佳的崔衍,余梓茵本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她踟蹰着如何为自己解释,可当她凝视着崔衍隔着段距离相视,脸颊却傅粉似的涌上一层胭脂色,迟疑地收回了摁在冰凉墙壁上的手掌。
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挂着不深地笑,崔衍道:是上来找我的?看起来你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要进来看看吗?
他走到她的面前,习惯性与她肢体接触的揽住她的腰肢,余梓茵抬起额头仰视着他,看他推开没有上锁的房门,鬼使神差地在他的带动下走了进去。
这里是你的办公室吗?
有力的臂膀环在她的腰后,单薄的布料做成的衬衫将那温度传到腰间,屋内没有她在休息室内闻到的香味,也没有隐藏在香水味后的消毒水气味,她慢慢走到那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旁,背对着走向办公桌的崔衍,将外套翻转来,红润的脸添上几分羞窘的不去回身。
嗯。
身后简略的回应。感觉到崔衍从办公桌边走来停在她的身后,余梓茵微微侧脸,余光看到那男人被衬衫裹住的身体,含情地黑色眸子向上缓慢移动。
眼中倒映出那带着某种令人心动的模样,崔衍抬起握着黑色首饰盒的手,落下的视线看着他打开盒子时露出的一对精致的戒指,在看到戒指逐渐转回身的余梓茵面前,他拿起那位于丝绒盒子左侧的女士戒指,似乎早已猜到她那镇定却又恍惚神情的抬首,嘴角带着浅笑,道。
喜欢吗?
迷乱的,余梓茵抬起眼睫,她看着那神秘莫测地瞳孔,在认真而炙热的目光中看到自己,与昨晚那澎湃的心情不同,她不知该做出什么回应的,为难地落下像是含着水的眼睛。
它很适合你。你觉得呐?崔衍接着道。
将这难题抛给她,余梓茵凝视着那套上她指尖冰凉的戒指,推着戒指向掌心靠拢的手将暖意传递到她的手掌,难以做出合适的反应,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带稳戒指后收回的大手,一种奇异的情感几乎悄无声息的蔓延到了她的整个心房。
舌尖触了下唇瓣,无法去欣赏这已经拥有的美丽戒指,用那带上戒指的手反握住崔衍的手掌,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比掌心凉的手背被她拉到身侧,在崔衍的手臂再次环住她的腰肢时,主动吻上了那同他手掌一样热的薄唇。
她的吻很轻,羽毛般触及他的唇,没有更加深入的多余行动,点染地将她唇上带着丝滑巧克力味的唇彩留在他的嘴角。
光明正大地勾引,更像是无意地展现着天然的魅力去生涩地撩拨,闭上的眼睫颤动着眼睫,在崔衍单手合上掌心的首饰盒,将那枚没有被佩戴上的男式戒指关闭在黑暗中的匣子里,霸道地将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要把她整个人融入他体内的靠近、靠近、再靠近,没有一丝空隙的成为脚步开始慌乱的余梓茵的支柱。
专注地吻将她带入云端吸着她的灵魂,大脑一片空白,摇摇晃晃地身体在禁锢在崔衍温暖的怀中,带着求婚意味的时间内在她这冲动行为下蒙上了一层悸动的白纱,不在乎那被遗弃于后的盒子,不断索取着他应得的所有。
那种暧昧的媚色萦绕在之间,双手堪堪搭住他的肩,余梓茵逃避地向后退,步步紧逼地男人掌握一切将她压在沙发上,带着绝对强势地态度缠绵,余梓茵在一个空隙间偏头,涂上唇膏地唇瓣更红的忙不迭地大吸了口气,听到崔衍低笑地站起了身,她双手压在沙发边,喘息地抬头看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她在急促地呼吸间连思考都没有来得及地问道。
高昂地身体弯曲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崔衍几乎没有用过多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只在拿起外套这一个利落动作的瞬间,道:我不会做太多无谓的事情。穿上外套,整理袖口,他讳莫如深地看了眼余梓茵,意有所指地道:也不需要牺牲掉什么。
余梓茵看着他这干脆地动作,本没有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但当崔衍在她身旁落座,将放在桌面的盒子拿在手中端倪着,她缓过来的知道他刚才那句话是在说几乎带着禁忌性的一个人,他的劲敌李辙洵。
为了利益而结婚,这是件心照不宣的事情,余梓茵看着崔衍的侧脸,心里拂过一丝知道他心意的喜悦,一层层扩大的涟漪又将这喜悦送到极远的边界,几种情绪断断续续地交织成复杂的关系。
叩叩。办公室的门响起,余梓茵看向房门,崔衍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平静地说着进来,门被外面推进来,那余梓茵寻找却没有找到的刘允承夹带着文件站在屋外。
见到他,不知怎地余梓茵忽然难为情起来,她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在察觉到刘允承看着崔衍的目光时,快速地拿过握住崔衍手里没有交给她的盒子藏在身上。
待刘允承简略地说明来意后,她小声的对崔衍表示要离开,没有去注意崔衍的动作,但知道他会同意的她匆忙地向门口走去。可走到刘允承身侧,她突然犹豫了下,回头看向崔衍,又顺着崔衍的目光看向刘允承,舌尖抵住牙槽,扭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