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瘪了瘪嘴,忍住没哭。
她真的很想活下去,按照爹娘的期望活下去。
原本打算再托狱卒传信给琮世子,求求他救自己。
毕竟世子是公主养大的,应该不会受牵连,她都要死了,他总不能见死不救罢。
她心里,琮世子是顶顶好的人,会对她有恻隐之心的。
无论他会怎么看自己,她都想活下去。
赖活着也行。
现下,什么都没用了。
死了是什么滋味呢?到了阴曹地府爹娘该已经投胎了罢。
她好后悔,早知道之前那是跟周克馑的最后一面,就不说反话了。
如果在奈何桥边等等他,还能等到嘛?
她就等一阵,等不到就说明他活得好好的。
喝过孟婆汤会去哪呢?去投生?
这一世没做过什么坏事,该不会叫她投入畜生道吧?
如果可以的话,来生做一株槐树好了,无忧无虑地生长,能给人纳凉,还能结漂亮的槐花。
精移神骇,思绪飘散间,日中西移,牢中无晶光。
云筝没再骂人,阿厘累极,伴着其他牢房的哭泣声蜷缩着睡着了,恍恍惚惚做了个梦,戚戚然,时而嘟唇时而蹙眉。
忽然,喧嚣中传来一阵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阿厘被打了闷棍似的惊醒,迷迷瞪瞪地抬起眼帘。
前方幽暗的夹道上有一群人越走越近,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那边云筝坐直了身子,死死盯住那群人影。
阿厘反应了过来,不由得流下了眼泪,如同被送去屠畜场的牛,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恐惧,又无能为力。
她垂首吸了吸鼻子,不愿抬眼面对。
阿厘清晰地听见栅栏上锁链被解开时哗啦啦的碰撞声,不由得浑身发颤,又往里缩了缩。
有人进来了,那人接近她了,最后停在她身前。
在她愈加惶惶然之时,
那人唤她名字:阿厘。
阿厘猛地抬起头,满是水光的眸子映照出周琮风尘仆仆的身影,暗室凝尘,自有万千神光萦绕在他周身。
世子她扑进他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