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宜宁一见那诗集就怔了一下,问子清:“怎么回事?”
子清说道:“我和玉溪早就觉得这陈妈妈不对劲,好几次夫人在屋子里和人说话,她都在外面鬼鬼祟祟,像偷听似的,可惜没证据。这次总算被我们抓到了,夫人将这书埋在了院子里,她趁午后没人,偷偷去挖,被我们逮个正着!”
薛宜宁看向陈妈妈。
陈妈妈不是她从薛家带过来的陪嫁,是骆家的人,在院子里管着花木,器具之类,倒确实常在院内屋里走动。
薛宜宁缓缓在堂前椅子上坐下,问她:“陈妈妈为何这样?”
陈妈妈不说话。
薛宜宁说道:“这书是我埋的,埋的时候身边只有子清,再无旁人,你却能轻易挖到,证明在附近躲着看到了,所以,你是在盯着我?”
她说话温和,却思路清晰,直指要害,随后问:“盯着我做什么?谁让你盯的?”
问话时,薛宜宁想到了老夫人和黄翠玉。
府上只有这两人有理由做这件事。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这两人竟有这样缜密而可怕的心思,买通她院里的人来盯着她。
陈妈妈仍站着,也没跪下,也没受惊吓,只是不说话,看上去指使她的人不像是黄翠玉。
黄翠玉只是她弟媳,又不管家,不可能给陈妈妈这样大的底气。
莫非是老夫人?
可老夫人真有这样的心机么?
见陈妈妈仍不开口,她说道:“不说就算了,我便先发卖了你,回头随便查一查谁和你偷偷见过面,就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了。”
说完就朝玉溪子清吩咐:“带下去吧。”
陈妈妈一听说要发卖自己,才慌了起来。
她背后是将军,她当然不怕,可眼下将军却不在府中,等将军回来,她都已经被赶出去了,将军怎么可能专程去把她接回来?
于是陈妈妈立刻道:“是将军让我盯着夫人的,亲口说的,夫人没权力发卖我!”
“将军?”玉溪不相信道:“将军怎么会吩咐你做这种事?”
陈妈妈立刻道:“是将军亲自找的我,要不然我一个下人,哪有那么大胆子来盯夫人?从夫人行巫蛊术开始,到夫人悄悄喝药,私自夜出,我都会如实禀报给将军,夫人若不信……”
“行了,我知道了,既然是将军吩咐你做的事,我自然罚不了你,你先下去吧。”薛宜宁颓然道。
老妈妈觉得她的样子太过平静,看看她,又看看子清,最后心知这儿不宜久待,立刻就转身出去了。
子清担心薛宜宁,轻声道:“夫人别太伤心,要不然……等将军回来,问清楚再说。”
薛宜宁沉默不语。
她不想问。
也不想说更多,裴隽如今也要走了,和谈结束,骆晋云似乎也要回边关了,她觉得,该是她给出答案的时候了。
该办的事,拖下去也没有意义。
骆晋云回府,就听阿贵来禀报,陈妈妈在院中等着。
随后阿贵就解释道:“陈妈妈好像是在夫人那儿犯了什么事,被撵出来了,我问她她也不说,就说要见您。”
骆晋云这时便心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