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激烈的情事后,两人都不想动弹,大致清理了一下身体,就此相拥着沉沉睡去。
快天亮的时候沉荨悄悄从他怀里钻出来,去了楼下。
她从自己的箱笼中翻了衣物出来,在净室里用热水洗净了身体。这净室里有一个小型的浴池,大概是那管事无法按照谢瑾的要求在后园里建一个大的,所以折衷在屋里修了个小的。
浴池虽是干的,但因今晚主人回来了,旁边的鉴缶里倒是蓄了热水,她冲洗完换上干净的衣袍,又上了二楼。
谢瑾犹在沉睡,睡容平静而淡漠,脸上的面具也完全沉寂下来,朦胧的晨光中唇色浅淡,唇线优美而分明,她看了片刻,朝他的脸庞俯下身来。
她轻轻压了压那两瓣薄唇,正要离开时,后脑被扣住,被偷吻的人一下反攻为主,攫住她的唇不放。
清晨寒凉的空气里,这个吻带着淡淡的温度,轻柔却又缠绵,并没有情欲的意味,但一样令人心悸。
沉荨抬起头,看见他眼中盛满心满意足的笑意。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他微微笑道,嗓音带着刚刚睡醒的一丝模糊和沙哑。
沉荨脱了外袍,撩起被子又钻了进去,他马上把她揽在怀里,下颌轻轻抵在她头顶。
“我舍不得走,”她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反正都过了大半夜了,不如把这一晚过完。”
谢瑾胸膛鼓动,低微的笑声从他胸腔处传来,“阿荨,已经天亮了。”
“你用不着提醒我,”她把头枕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不然的话我还可以假装天还是黑的。”
她的依恋令他欢欣愉悦,但又心生遗憾和惆怅。
夜这么短,相拥的感觉这么美,要他放开她,实在是太难的一件事。
他亲吻她的发丝,手掌轻抚着她的肩头,说出的问话像是叹息,“阿荨,你叁年前对我做过什么事,你还记得么?”
“叁年前?”沉荨缩在他怀里去摸他因寒冷空气而挺立起来的乳头,“我对你做过很多事,你指的是哪一件?”
谢瑾笑着捉住她的手,“就是你刚才对我做的那样。”
“摸你吗?”她变本加厉地摸着他光裸的胸膛,“叁年前你会让我这样摸你?”
“不是,”谢瑾忍耐地由着她摸,提醒她,“是你刚刚上来的时候对我做的事。”
在他胸膛上作乱的手一下停了。
他埋下头,看见沉荨的睫毛扇了扇,接着朝上一掀,她整张脸从他胸口仰了起来,清澈的明眸里有几丝狐疑,“你……没醉?”
谢瑾大声笑了起来,“我是醉了,但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沉荨从他怀里挣出来,狠狠瞪他一眼,“好啊,有你的啊谢瑾,你既早知道,为什么过后一点口风都不露?”
谢瑾马上道:“我那时不知道是你。”
他把她拉回怀里,解释说:“那一晚大殿里太黑,我只知道有个穿绿裙的姑娘亲了我,但看不清楚她是谁,直到成亲后我才知道,她就是你。”
沉荨没说话,脑袋被他按在自己肩窝里,唇贴在他颈侧,感受着他急促跳动的脉搏,盯着一边镜子里他锋利的侧脸线条,悻悻道:“你藏得可够深的。”
“彼此彼此,你不也一直瞒着我?”谢瑾笑道,“阿荨,那页被我撕去的笔记——”
“打住,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再想着她么?”沉荨一下生气了,推着他的胸膛坐起来,掀开被子去拿外袍,“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