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瑾点头,握紧拳头,一路跟着他从栈桥上走到湖的另一头。
行过小路,就看到面前有一座房门大敞的屋子,季朔廷与蒋宿就站在其中。
见到二人,萧矜轻哼一声,“到底还是让你们两个抢先一步。”
蒋宿咧着嘴笑,“我就说我们肯定会是最快上山的。”
萧矜走进去,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两根长长的红绳,转头递给了陆书瑾一根。
陆书瑾接过,问了一句,“彩头是只有一个翡翠扳指吗?那给谁呢?”
蒋宿用充满期盼的目光看向季朔廷,说道:“季哥应该不大喜欢扳指吧?”
季朔廷显然对这个东西没兴趣,摆了摆手转身坐下,说道:“给你就是了。”
又对陆书瑾道:“你身子骨文弱,这么短的时间内爬上山,怕是少不了在路上受萧矜的磋磨,里屋有炉子你进去烤烤,莫要在出了汗之后吹寒风着了凉。”
季朔廷的关心仿佛是理所当然,他神色从容地看着陆书瑾,眸光温和。
陆书瑾冲他笑了笑,拿着绳子跟着萧矜去了屋子的后面,一出门就看见院中有一棵巨大的树,树冠茂密呈一个伞状朝外延伸,在这百花凋零万物尽枯的冬季仍旧绿意盎然。
她认出这是菩提树,树龄不小。
陆书瑾上次来并没有见过这棵树,细细一瞧,那树枝上竟挂满了红绳和垂下来的红绸带,隐在树冠之中,经风一吹便同时飞舞起来,与绿叶交织,美轮美奂。
萧矜站在树下,伸手拍了拍树干,回头对她说:“这树打我小时候来这里时,就已经在了,我每年都会来看它,这么多年过去,我长大了,它也长大了。”
陆书瑾走过去,仰头看着遮天蔽日的绿荫,道:“它长得比你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我长得比树还高大,我还能是个正常人吗?”萧矜将绳子从她手里抽出,轻车熟路往上爬。
他的动作又快又轻,像是爬过很多次的那种熟练,几个眨眼的功夫就爬到了树枝上头,半蹲在上面将绳子系在其中一根分枝上,身形一动就跳下来,落地时声音很轻。
“这些绳子其实每年都会清理,今日挂上去的,年前就会被摘掉,然后等年夜庙会,又会被人挂上新的。”萧矜说:“等年三十,再来挂新的吧。”
陆书瑾抬头,在一片飘荡的红绳之中盯着萧矜系上去的两根,檐下的铃铛相撞发出叮当声,飘散在空中,她恍神片刻,点头应道:“好。”
二人回了房中,陆书瑾按照季朔廷所言,去了里屋坐在小烤炉旁边烤暖。
萧矜则去外屋找到季朔廷,挨着他坐了下来,摸出那块玉佩往季朔廷面前一晃,“瞧瞧这玉佩如何?”
季朔廷起初满不在意地瞥了一眼,以为萧矜又在耍宝,但一眼过后他霍然被震,一下就伸手抓住萧矜的手腕,将那块玉拿了过来,细细端详,“这玉成色不错啊,是好东西,你又败家了?”
萧矜笑得满面笑容,懒着身子骨往后一靠,说道:“陆书瑾送我的。”
季朔廷“嚯”了一声。
蒋宿也凑过来,半蹲在边上看,他不大懂玉,但见玉着实漂亮,又看萧矜和季朔廷的反应,也知道这块玉价值不菲,疑惑道:“这玉得多少银子?陆书瑾买得起吗?”
“前几日他不是刚敲了那些世家子弟一笔吗?估摸全拿来买这玉了。”萧矜说道。
“他竟然舍得买这么好的玉送你?”季朔廷也被惊到了,“就是那个一连数日顿顿啃饼吃的人?”
蒋宿上手摸了下,“该不是假玉吧?”
季朔廷很快说道:“真玉,且是上等的羊脂玉,触手温润光滑,做工精致,边上嵌的金丝也是真的,不过这字……”
很快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无奈地笑了笑,“写着大吉是何意,头一回见到玉佩上写这俩字的。”
“上上
签呗。”萧矜道:“他比较信这个,认为把上上签戴在身上,就会有好运,小迷信。”
蒋宿兜头给他浇冷水,说:“萧哥你先别高兴太早,说不定再过两日,陆书瑾又开始卖跟你这一样的玉了。”
萧矜抬手要敲他脑袋,蒋宿赶忙抱着头往旁边躲,嘟囔着:“忠言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