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虚伪得要死。”
……
虞乔等他们说完,快上课的时候才端着水杯走进去。其中两个女生的位置在她后面,看见她,脸上的心虚一闪而过,随即跟她打招呼:“你回来了虞乔。”
“打水的人太多了所以排了一会队,”虞乔仍然泰然自若地笑,把手里粉红色的水杯放到两个女生的桌子上,“你的水。”
那女生愣了一下,仿佛这一刻才想起自己拜托了虞乔帮她接水,喏喏的:“谢谢你。”
“不客气。”虞乔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出这节课要用的教材资料。
恰好这时周宴深回来,他坐下之前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她扬起笑容,“为什么这么问?”
周宴深疑惑地皱了皱眉,目光停在她笑意不达眼底的眸中。
“你好像,”他措辞谨慎,“不太开心。”
“哪有。”虞乔翻开书,用笔戳了戳他,“我挺开心的,上课了,快转过去。”
进入高二之后,陵江中学为学生增加了晚自习,每天下午下课之后有一小时的吃饭时间,然后七点开始晚自习。
虞乔懒得去人挤人的食堂买饭吃,从书包里拿了两根猫咪吃的火腿肠跑去操场后面的草丛里喂流浪猫。
那流浪猫是一对母子,她蹲在它们面前,把火腿肠掰成几段,抱着膝盖出神地听着学校广播站放的音乐。
操场这边没有广播,音乐声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模模糊糊听得不是很清楚。
“虞乔。”突然有人在她身后出声。虞乔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少年修长的腿。
她仰头,周宴深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在她身后,他个子高而挺拔,站在半轮夕阳里,金红色的光在他身后晕出光圈,朦胧而壮阔。
“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吓死人了……”她下意识说。
话说到一半,少年突然俯身,向她伸出手。
虞乔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他清凌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被夕阳在脸上投落出阴影。
“起来。”他握住她的手,指节修长而干净,稍一用力把她拉起来。
猫咪母子此时吃完了地上的火腿肠,冲虞乔“喵呜”叫了一声,而后转身跑远。
虞乔想回头看一眼,却被周宴深的话拉住注意力。
他说:“你给它们喂火腿肠,你吃饭了吗?”
晚饭时分,操场上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多数是吃完饭结伴来散步聊天的。
天气很好,不冷不热的初秋,游云在火红的晚霞映衬下仿佛华丽的绸缎般铺在天边。
虞乔和周宴深坐在寥寥无人的操场看台上,分享他妈妈送过来的晚饭。
白色的饭盒,里面是切开的三明治,用食物纸包装着,三明治里面夹着培根鸡蛋和鲜红的番茄。
她饭量小,只拿了四分之一的一小块,认真地吃着。
学校广播台换了一首歌,这次因为坐得高,虞乔听清楚了旋律和歌词,缱绻醇厚的女声里字字透着真情。
“真好吃。”虞乔发自肺腑,“谢谢你。”
周宴深摇摇头,凝视着她,他看人时总是专注又认真,给人一种自己是他的全世界的感觉:“不开心的事要说出来,不要埋在心里。”
“没有啊。”她眨眨眼,笑说,“我真的没什么不开心的。”
他安静地看着她,片刻后,移开目光:“那就好。”
这话后来周宴深对她说过很多次,他好像总能看穿她薄薄一层笑容下的难过,可是她不说,他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始终保持着不涉足别人隐私的最后一道防线。
——“autunleavesfallgdownlikepiecestopce”
“andicanpictureitafterallthesedays”
“andlknowit&039;slonggone”
低哑动人的女声缓缓从高中广播站流淌,穿越十多年的时空,再度徘徊在虞乔的耳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