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了近两个时辰,身下的马都快吐白沫吃不消了,奚旷一扯缰绳,吁了一声,翻身下马。
朱策以为他要稍事休整,刚想跟驿丞说上份吃食,却见奚旷自己上前,道了一句:“换马。”
驿丞早已习惯了来往的各路人马在此换马,十分熟练地牵了两匹快马出来,奚旷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但目光在马厩中转了一圈后,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接下了这两匹马。
已经是这儿最好的马了。
“贵人要吃点什么?”驿丞不认识他们,只从服饰面料和周身气度上判断,大约出身不凡。
奚旷在驿丞惊异的目光中仰头灌了杯冷茶,转头看向朱策。
朱策从看到他拿起桌上的冷茶壶时面色就不大对了,闻言,深吸一口气,对驿丞道:“劳烦拿两个饼即可。”
“不在这里用食么?”
朱策摇头,他家殿下连等壶热茶的工夫都没有,要是把他按在这里吃饭,恐怕都该跳起来了。
饼都是隔夜做好的,驿丞想让人去锅灶里热一下再装起来,却被朱策直接取走:“不必了。”
他也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茶,丢下银钱,揣着饼翻身上马。
奚旷早已上了马,见他来了,什么也不说,一挥马鞭,扬尘而去。
朱策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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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姑娘,我们还要多久才到长安呢?”
“快啦。”楚瑟语调轻快,“最晚明天傍晚,就能到了。”
问风松了口气,微微笑起来,俯身对卧在榻上的母亲道:“娘,我们傍晚就到长安了,明儿我就带你去找长安城最好的郎中。”
母亲年纪大了,又长期卧床,有些耳背,问风不得不大声重复了一遍。
一旁的妹妹黑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有些兴奋道:“姐姐,长安有什么呀?”
楚瑟也看向问风。
问风想了想,其实她上次来得匆忙,也没有仔细看过长安,除了“繁华”二字,什么都不记得。
但她尽量捡小姑娘爱听的说了些,听得妹妹咯咯直笑,拍掌叫好。
楚瑟道:“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问问风姑娘,但唯恐冒犯了姑娘,是以一直不敢问。”
“楚姑娘但说无妨。”问风道,“若不是楚姑娘相助,我也没法带着家人来长安。”
“我倒也没有这么高尚。”楚瑟笑道,“只是桑姬开了口,这忙我便不能不帮了。”
问风抿了抿唇。
那日,楚瑟来到她家,告诉她,桑姬让她带着家人,随自己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