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贵随意摆了摆手,拣了庭中的正席坐了,只道:“你不着急,却不知道我家里有个人可要急坏了。”
正说话间,就听到纤罗的声音在门口脆生生地响起:“爹爹,你又在背后说人家坏话了。”她一手携了南经,一手却挽着刘聪,走进门来。
刘渊一看他们这个阵势,反倒愣住了。刘聪看见父亲的胡子花白了大半,忍不住心里一酸,跪下磕头道:“儿子见过父亲。”
刘渊十年未见这个小儿子,此时见他长得和自己一般高了,面目清秀俊雅,离别时稚子小儿如今长成了英俊潇洒的青年,他心里虽喜,面上却不带半分,厉声道:“给你寄信过去,竟然耽误了这么久才回来,你大哥如今在朝里捐了官做,你三哥也知道帮你姑父带带兵,只有你终日无所事事,真是越大越不成器了。”
呼廷贵笑着圆场道,“孩子还小,莫要这么苛责他。我那不成器的二弟如今都成家立业,却也
还是个不懂事的人,和儿他们哥三个都是成器的。”
刘聪只低下头瓮声道:“儿子知错了。”
“姑父,表哥才回来你就这样凶他。”纤罗却不满意了,她转头对刘聪道:“表哥,我带你去看我养的黄骢马可好?”
刘聪向庭上一一看去,只见呼延氏站在庭中,纤罗的母亲兰氏坐在一旁,母亲张氏却不知道在哪里,便说道:“我还要去看望母亲。”
呼延氏和兰氏忽然都变了脸色,纤罗面上露出伤感的神情,迟疑道:“表哥,你母亲……”
刘渊打断了纤罗的话,淡淡地吩咐道:“那你就去后面看看吧。”
刘聪星夜兼程地赶回来,最想念的就是慈祥的母亲,此时见众人神色有异,二话不说就向后厢房冲去。
“唉,你们怎么这样!”纤罗瞧瞧姑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瞧见母亲兰氏对自己直摇头,一跺脚追了上去。
“老爷你瞧瞧,他回来竟像眼里没我这个人一样。”呼
延氏忍不住发作了,当着哥哥嫂子的面也并不客气。
呼延贵忙道:“聪儿刚回来,一时没认出你也是有的。”刘渊只笑笑不语。
呼延氏对哥哥不满地皱起眉头,又说道:“要我说哥哥还是要管教一下纤罗,哪里能让一个姑娘家到处跑来跑去,对她名声有损。”
兰氏听她说到自己的女儿,顿时涨红了脸,就要出言反驳几句。
呼延贵却不以为意:“我们匈奴的女子,就要洒脱天性才好,不用讲汉人的那些臭规矩。”
刘渊瞧着妻子牙尖齿利地就要抬杠,忙解围道:“和儿明天就要迎公主回来了,念珠,你且去把京中送来的香料都准备好,也拿给嫂子看看。”
南经也替她们解围,便对兰氏说道:“母亲,我们陪姑母一起去看吧。”呼延氏和兰氏这才作罢,自去了右边的厢房。
呼延贵望着妻子和妹妹的背影,却拍了拍刘渊的肩膀笑道:“老弟,我们怕是又要亲上加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