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狱卒纷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冤枉啊,是赵王吩咐的要给重犯戴上镣铐,小人们哪敢乱上私刑。”
司马颖脸色铁青,极力地克制住满怀的怒意,他瞧着怀里的阿琇双目紧闭,身子已经蜷成一团,更无暇再与他们啰嗦,抱着她大步地向外走去。
并州城外,连绵起伏的山野被蒙蒙细雨所笼罩,其间偶有山风呼啸,很快就吹散了山间的晨雾,视线所及处,皆是苍茫萧索的云海翻滚,仿若奔流不息的长河一般。
一男一女立在山崖之顶,男子着白衫,约莫二十余岁的年纪,女子着红裙,却只有十八九岁,男子英武,女子俊美,两人的面目颇有几分相似。此时那红裙女子显得颇为焦急,不断地向山下眺望着,山风吹得她的衣裙鼓起,如同一朵盛开的芙蓉花。那男子有些无奈地瞧着她:“纤罗,他连信也没有回给姑父,看来是不会回来了。你在这里等了两天了,又
有什么用?”
那个叫纤罗的女子却丝毫没听进男子的话,只撅起嘴道:“他会回来的,我就是知道他会回来。”
“聪弟都走了十年了,哪有这么巧就今日回来?再说你回去等不也是一样。他如果回来了,姑姑难道不会第一个派人告诉你。”
男子话音未落,远远的,山道上有两匹骏马疾驰而过,马上的人都着骑装,瞧不清面貌。
“定然是四表哥回来了。”纤罗瞬时间绽出欣喜的笑容,转身沿着泥泞的山路疾奔而下,凄风苦雨中山道极为难行,她足尖轻点颇为从容,锦锻绣鞋上竟连泥点也未沾上,瞧得出是身有武功的。
那男子微微一怔,赶忙追了过去。待他行到山下时,只见那两人都已下了马,为首的一位年纪大些,面目清朗,正是琅琊王。旁边立着的年轻人却正是阔别多年的刘聪。
琅琊王与他们都很熟悉,略微一怔便和善地笑道:“南经,纤罗,你们俩也来
了。”
呼延南经向前走了几步,恭恭敬敬地向琅琊王行过礼。他的家族世代都是匈奴五部的贵族,祖父做过前朝的大司空,父亲呼延贵为匈奴五部大都督,是匈奴五部如今最高的统领。在太陵这—片,没有人不知道呼延家的赫赫声名,就连封地离此不远的琅琊王也要对他们家礼敬三分。呼延南经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呼延家的嫡长子,未来要承袭爵位,因而自幼就被教导得老成持重,然而他唯一的妹妹呼延纤罗却从小尽得家人寵爱,娇贵无比,此时她并不理会哥哥递来的眼色,只围在刘聪身边,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呼延南经只得尴尬地对琅琊王道:“小妹实在娇纵,失礼之处王爷勿怪。”
琅琊王哈哈大笑着一摆手:“小孩子家有什么好计较的,纤罗多年未见聪儿,小儿女之间想念一些是难免的。
瞧着你们的样子,怕是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