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英一听孙玉香来了,脸色顿变,支吾了一句借了个台阶,急匆匆离去。
“嘿。”张本民乐呵了起来,“瞧她个母老崴子样儿!”
“就是,浑身带着股骚味!”许礼霞很是解气地道,“张本民,你赶紧再鼓动两句,让孙玉香去揪打揪打那个母老崴子!”
“哪来的孙玉香呐?俺事故意说着吓唬韩湘英的。”张本民颇为自得地道,“咋样,效果还可吧,你看,把她吓得是屁股尿流地直窜!”
“啥?”许礼霞瞪大了眼,“不是吧?”
“不是啥?你还怀疑俺的能力?”
“这……”许礼霞抬起手臂,指了指张本民身后。
张本民一回头,日的,孙玉香真的从巷子那边过来了。“嘿哟,这他娘的,一念叨还就真显了神。”说完,一转身,眼睛忽地一下瞪了起来,“日的,真是日不死的,看来这下还就,还就要歪打正着了呢!”
“哦,原来是个巧合呀?”许礼霞点起了头。
“那可不是么!”张本民指了指她身后,“还真是巧儿她娘打巧儿,巧急喽!”
“啥意思?”许礼霞回头一看,一下也乐了起来。
韩湘英竟鬼使神差地又来了,走路带股风,嘴上还叨咕着,“吓唬谁啊,还拿俺当三岁小孩了?!”
这个好机会,得抓住!
张本民赶紧转身去迎孙玉香。韩湘英看了,以为他是说谎觉得难堪而退走,当即更是来劲,步子迈得更大了。然而,一会工夫,她就瞠目结舌,回身落荒而逃!
后面,窜出巷口的孙玉香,撒腿追着,抬手指着,张嘴骂着,“你个小韩比!整天惦记着俺的主任位子,看今个儿不揪死你才怪!”
张本民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地随后出来,走到许礼霞身旁,刚要开口炫弄一番,却见几个村妇争先恐后地从几个巷口涌了出来,交着头接着耳,急匆匆地向北赶去。
许礼霞很奇怪,问她们干啥。那几个女人支支吾吾讲不出个一二三来,只是说去大队部有事,然后只顾着朝前冲。
“都他娘的疯了!”张本民也不明白咋回事。
不过很快,就水落石出。
大队部的喇叭开始广播了,郑成喜扯着公鸭嗓说来了一批救济衣服,哪家觉得困难,就自动去大队部去领取。
“许婶,看看刚才都是哪几个女人跑去大队部的?”张本民问许礼霞。
“那有啥看头?”
“你长着脑子是好看的呀?”张本民一歪头,“得用起来呐!”
“……”许礼霞一听皱起了眉头,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哦,哦,难不成那几个先跑去的,都被郑成喜……”
“那还用说!”张本民哼笑道,“肯定是那老狗日的作为回报,先通知她们一声,赶去把质量好、好看的衣服都挑走了。”
“俺得去看看!”许礼霞要求证。
“许婶,你心里可甭别扭,虽然以前郑成喜对你好,但现在不是了。”
“俺知道,就是想眼见为实。”
“你还不信咧,俺跟你一起去瞅瞅。”
两人走到大队部门前,广播完了的郑成喜刚好走了出来,嘴里唱着一高兴就习惯性哼的调子,“俺想到搞事就搞恁样的事儿,日人就日恁样的人……”
许礼霞厌恼地一歪头,继续走。张本民不再前行,就站那儿不屑地笑着。
郑成喜看到张本民一愣,收住了嘴,拉下脸来,“笑啥呢?”
“俺在笑那几个女人,真是土鸡瓦狗泥猪子,目光短浅。”
“啥意思?”
“唉,有个词儿,说的是‘舍生取义’,可她们呢,只能是‘舍身取衣’。”
郑成喜听明白了张本民的话中之意,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不过也没法接话多说,只好干咳一下,貌似自言自语地转了个话题道:“马上啊,整个大队的土地就重新发包!”
话音未落,披头散发的韩湘英跌跌撞撞地来了。
张本民一乐,看来她被孙玉香给揪住了,整得还不轻。
“郑书记,不能再忍了!”韩湘英来到近前很是委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