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毕,已经暮色低迷,摆好了酒宴,便差人去请太子。
绿丹苑里灯火通明,笙箫一片。
二人酒过三巡,太子已有七分醉意,醉眼斜睨着对面的郑惜若,梳着一个慵懒的堕马髻,插一支银丝扎就的珍珠谢飞凤,粉面杏眼。
今晚的装束很是特别,钗耽鬓松,仿佛没有十分妆饰,使得本来娇小的她。更显得清瘦。虽窈窕有余,却是精神略差,含冤带悲,看上去,大有春睡捧心之态。
这幅模样,即使没有林下之风,却也大有萧疏之态,小巧玲珑,另有一种掌中飞燕之风姿。
看着太子,瞅着自己,惜若不由低头叹了口气。
这一叹,扰乱了太子的灯下阅美人之兴,便似笑非笑望着她说道:“郑良媛,还有什么不随心的?如今,看着绿丹苑人来人往,想必热闹非凡吧!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些么?”
语气里带着醉意,也带着几分玩世不恭。郑惜若正当他是醉了,并没深究太子之话,随即蹙着柳眉,幽怨说道:“妾身出身微寒,娘家既无父兄支持,更无显赫家世,殿下能如此爱惜若,惜若死而无憾了!想在这太子府内,哪一个不必惜若强上百倍?怕只怕,殿下如此爱,招致一些人的不满啊……”说着,语气哽咽。
“哦,说说看,谁敢对本太子爱的女人怎样?难道她活腻歪了?”太子又端起桌子上的碧洗玉杯盏,一饮而尽,挪揄的眼神浮上眸子。
“唉,前些日子,殿下大兴土木,为绿丹苑破费不少,妾身真是战战兢兢,殿下将绿丹苑收拾的金碧辉煌,外头有不少人嚼舌头,说是这里比周姐姐的揽月宫不分伯仲了,更不要说春兰苑和怡情苑……这么一说,将妾身推到了风口浪尖而上了……”
“难道本太子连赏赐自己的女人都要想三相四的么?”似乎惜若的话,真的让太子生气了。
“殿下误会了,再说妾身本来就排在诸位姐姐后头
,哪敢奢望抢姐姐们的风头,妾身只是想说句肺腑之言,其实惜若要的不是这些,惜若想要殿下答应,今生今生,顺水顺风,哪怕要妾身去死,也是毫不犹豫!”郑惜若说的很真诚,在太子府里,只有这个男人的肩膀最硬实,除了他可以爱,可以依靠,还有谁呢?
只要抓住了他的心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太子十分感动的样子,说道:“难为郑良媛想得如此贴心,来我们,继续喝,今晚一醉方休!”
太子抄起杯子,趔趔趄趄来到惜若身旁,学上次那样,将杯盏凑近惜若的樱唇。
怕他在学上次那样灌自己,惜若连忙双手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管那些人怎么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说不定,本太子一开心,还封你个太子妃呢!”太子的舌根有些转不过来,醉意更浓了。
“殿下可别这么说,若是周姐姐知道了……妾身该情何以堪?周姐姐待惜若如同亲妹妹。纵死也不能辜负姐姐的深情厚谊……”郑惜若连忙很秦城的解释。
“哦,如此,看来……郑良媛……对……对太子妃……还是满怀感激的啊!本太子就不明白了。那周金奴有什么好?你也这么维护她?”依旧是醉话。
乍听太子说出此话,惜若满身凉汗,他她以为太子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又听到他后半截的话,才明白,太子对周金奴仍旧大为不满,笑容便在荡着两朵红晕的双颊,悠悠升起。
“是啊,太子府内,哪个不知道周姐姐人品好,心底善啊!况且身后有周丞相做后盾,自然不免几分清高,这些奴才……说什么都有,不过也有道理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来,听听,听……”看样子太子真的醉了,口齿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