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孕妇和假孕妇有什么差别?兴许像周金奴吴美娟这样的小女子不懂得,但是对于一个年过四十的老妇女,岂能不懂?
不到三天这个假吴婆子就看出了端倪,早偷偷汇报了吴美娟。
此刻若是去太子面前揭发她,她孟必死无疑!
吴美娟却端着架子,不漏声色,这如今孟既然没有怀孕,就根本不是自己的威胁,早晚是自己前进路上碾死的一只蚂蚁,命先留着为她,关键是她敢假孕,想必是想好了哪里去弄个孩子充当,谁舍得将自己的亲生孩子送给她呢?
至关重要的,又是谁在背后给她撑腰呢?答案显而易见!若是自己能调查清楚,,
将孟假孕的事情,人赃俱获揭发出来,皇上岂不是要治孟公公欺君之罪?哼哼,到那时,证据齐全,斩草除根,将这个眼中钉连根自太子府中拔去,岂不更好?
吴美娟的打算,旁人不知道:不知,幽闭在揽月宫里的金奴更不知道。
太子一日日不见来,金奴是一日日消瘦。
一场骤雨过后,院里子,零落乱红。淡了桃李,绿了芭蕉,转眼春已了!
一袭纯白衣裙,衬得金奴越发清瘦。站在窗前,不声不响。曾经,以为已经触手可及的爱情,此刻一去无影,才明白,所谓的爱情,不是一时耳鬓厮磨的缠绵,不是口中生死相许的誓言,而是懂得那份深深地痛惜!妥协与放弃。已经如这凋落的花事,由不得自己。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现是亥交子时,仅有月娘的光晕和着几许星光为着夜幕添上丁点儿光亮。
深沉之夜,该是众人入眠之际,唯独揽月宫内烛火摇曳,发出暗淡光茫,寂静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小姐,该安寝了。”雪柔向依在窗栏旁的金奴,心疼地连声催促道。
身着一袭披纱金奴抬起迷濛的目光,略一回神,如梦似幻的神情顿变得澄清
,转过臻首抱以淡笑:“不,我还不累。”看着她很是疲累的神情,便随口又补了一句:“若你是困了,先去歇息罢!”
小姐不开心,雪柔如何笑得出来?小姐没安寝,身为下人的雪柔又怎么忍心先行入睡?
轻轻摇摇头,却不说出来,拿出一件葱绿色的披肩罩在她羸弱的肩膀上,小姐是一日日清减。腹部却一日日隆起。
不由心疼地再劝道:“小姐何必固执呢,您不为别的,只为腹中的皇孙,也该放心吃喝,安心休息吧……太子殿下兴许真的很忙吧,要不就是春兰苑那位耍心机手段,霸着太子不放?我在一旁看得真真的,殿下看小姐的眼神,跟看别人就是不一样……日后小姐诞下皇孙,加上您这般花容月貌,太子殿下不会坚持多久的……还是身体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是不是啊?”
“你放心,我没事的。”轻声安慰贴身婢女,在这里,除了她谁可相依?
感激地笑笑,面上虽然淡定从容,心里却不由泛酸:枕前发辫千般愿,一眨眼,脸儿全变。
说好了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往日甜言蜜语犹在耳边!原来男人的誓言是这般的经不起推敲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