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之上,章赫看着仓皇逃窜的元军,眯起眼,十分惬意地远远看着那个杏黄色的身影被骏马带动着似乎要颠簸出血的样子,甚是满意地挥了挥手,“收队!”
“将军,就这么放走了元军吗?”身侧的一个副将对着章赫不甘愿地拱手道。
“嗯,差不多就得了,不是没箭了吗?”章赫斜睨了一眼面露不满的副将悠悠道。
“嘿嘿,将军说的是。”副将脸色臊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着。
“好了,收队!”章赫蹙着眉,右手搭在腰间的宝剑上,虽然现在楚军占了上风,但是只要还没完全胜利就不可掉以轻心。
章赫带领着楚军撤离之后,而这边,元煦则是仍在马背上,被脱缰的战马拖着狂奔着。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
元煦在前被战马颠簸地精神失常,耳畔间也只剩那些急躁的呼喊声以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呼呼声。
左臂的伤口早已疼得失去知觉,一直死死抱着战马脖颈的元煦终是没能坚持住,手臂一松,在颠簸两声中华丽丽地从马背上被甩了下来。
元煦高大的身躯被战马一甩,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吃了一地的黄土,一头撞在了山壁边的岩石上,磕破了额角,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太子殿下!”黑袍大将看到元煦摔滚到地上,昏死过去的模样,顿时一着急,甩着马鞭,奔去,利落地翻身下马,冲到元煦前,单膝跪下,扶起昏死过去的元煦。
当黑袍大将看到如此狼狈的元煦,用尽心力忍了许久才没有当场发笑出来,这,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
此刻的元煦早已面如死灰,曾俊美的面容上裹上一层黄土,而磕破的额角上还流出了嫣红的血液混着黄土从额角流下,划过眼眸,染红了半边脸,显得狰狞无比。
身上穿着那件金灿灿的威风凛凛的战袍此时也是灰黄灰黄的,十足十的狼狈不堪,比起逃难的荒者更甚。
“太子殿下!”
身后跟随而来的元军纷纷下马围在元煦身侧,看到如此狼狈的元煦皆以为元煦不幸去了,所以都单膝跪下,一时间滔天的哭喊声响起,颇有些皇帝驾崩举国上下痛哭流涕的感觉。
黑袍大将看着这样的场景,一时间愣住了,方才他探了一下元煦的脉门,元煦不过是昏过去了,并没有死去,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很快,还没等黑袍大将的反应过来,不知是元煦命大还是大军的哭喊声吵醒了元煦,原本瘫软昏死在黑袍大将怀里的元煦渐渐地苏醒过来。
“统统给本太子闭嘴!本太子还没死呢!咳咳……”元煦喘着气,明显中气不足地喊着。
“太、太子殿下。”胡渣将军傻眼地看着这一变故,心里不由地长长感叹:这太子殿下怎么还不去死啊!
“退、退守陈仓城!”元煦捂住胸口,那里是刚被战马甩下在地上撞倒时受到的血块的淤积,带动着阵阵的血痛。
“是!”黑袍大将拱手道,收敛着所有的情绪,扶着摇摇坠坠的元煦上了马,抬眼望着身后那群已然是残兵败将的元军,眸光划过深深地担忧,扯动马缰,带动着大军快速向陈仓城进发。
马背上的黑袍大将浓眉紧缩,想着如今不论是太子殿下的军队还是二殿下的亲兵都受到了迫害,他已然看不懂如今的局势,二殿下的昏迷不醒究竟是为何?若说之前是为了让太子殿下和楚军狗咬狗,两败俱伤,可以解释,可是如今,二殿下自己的亲兵都受到迫害了,这就有些云里雾里了吧。
约莫半时辰,大军终是抵达陈仓城,不过是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却仿若跋山涉水,长征般艰辛。
城门大开。
胡青山依旧是一身文士服,作为幕僚文臣的他,面对战场厮杀自然不适合上场,所以他也就负责接送元熙和部分元军回守陈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