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歌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她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从宽大的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入眼是白色舒适的被褥和铺满房间浅金色的羊毛地毯,古铜色复古的沙发旁是被米色暗纹窗纱掩起来的落地窗——看样子她应该是从轮渡上一路晕到酒店来了。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耳边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不由有些诧异地掀开被子走了下去,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落地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笑语,洛千歌赤着脚走到落地窗前,拂开窗纱朝外望去。
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摆了几盆绿意盎然的小植物,再往远望去便是大片的沙滩,上面栽满了整片的棕榈树,不远处的海面上停着几艘轮渡,海鸟悠闲地在半空盘旋,海面上还残余着半边圆日和微红的云朵,映得时间缓慢又悠长。
“呼——”洛千歌惬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长地呼出一口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
不过话说回来,傅倾城呢?
洛千歌这时才想起千辛万苦把自己从轮渡上‘搬运’过来的大恩人,按照他那种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他不是应该一直守在自己的床前,等着自己醒过来么?
嗯…,突然间这么一放手,她倒有些不习惯了。
洛千歌闭着眼睛揉了揉一会儿太阳穴,这才赤脚踩着羊毛毯往房门口走去,拧开门往外一看,果然是个豪华的大客厅,这个酒店套房跟傅家的大厅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印满暗色复杂花纹的复古地毯古典大方,头顶豪华的水晶吊灯和墙壁上挂着的价值不菲的油画无一不彰显着傅倾城出行的大手笔——这孩子,果断是过惯了大少爷的日子。
奇怪…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洛千歌诧异地在客厅转了一圈,发现另外一个房间的门是紧锁着的,傅倾城如果在家,怎么都不会是这样啊?
她回房找了一双拖鞋,这才打开大门朝酒店的过道上望去,四个黑衣保镖正站在门口,看见她出来,赶紧弯了弯腰,恭敬道:“林小姐!”
洛千歌在家的时候,一般也顶多就在是家门口看见几个保镖,这一出房门就看到……,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她尴尬地笑了笑,问:“傅倾城呢?”
“少爷出去有事了,吩咐我们好好保护您。”
…保护?洛千歌额上刷下一道黑线,她又不是什么明星,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傅倾城不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总觉得怪怪的。
几个保镖对视了一眼,犹豫道:“这个…少爷没说。”
“……那我自己去找。”洛千歌终于找到出去的借口,一把挤出来将门关上了。
保镖门吃了一惊,赶紧手忙脚乱地拦住她:“这可不行,少爷吩咐过的…”
“那你们把门打开。”洛千歌早就打定了主意,一把把门锁上了,她反正是没带门卡的,看他们怎么办。
“……”保镖们欲哭无泪。
“那现在怎么办?你们不会让
我穿着拖鞋跟你们一样站在这里吧?”洛千歌瞟了几人一眼,语带威胁:“一会儿傅倾城要是回来看到这个样子,你们就等着…咳,卷铺盖吧。”
“……”保镖们继续欲哭无泪。
“算了,我不为难你们。”洛千歌故作大度地挥挥手:“我去前台问一下可不可以挂失门卡…”说着,她看了一眼保镖:“我还能去刷刷脸,你们行吗?”
保镖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我走了。”洛千歌奸计得逞,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大摇大摆地从几个保镖眼前晃了过去。
被耍得团团转的保镖们不知所措地相互看了几眼,只得任由她离开了。
洛千歌脚上还穿着拖鞋,身上一分钱也没带,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只得乘着电梯往下行。另外,她还有一个很大疑问:傅倾城去干嘛了?以前他出去,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会通知自己一声的,怎么这一次直接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这个酒店应该挺大的,洛千歌从十八楼下来,一路上停了好几次,餐厅酒吧台球室应有尽有。电梯再一次停住时,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传了进来,这层应该是个音乐餐厅吧,洛千歌朝外探了探脑袋,决定处去看看。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因为她出了电梯,还没走两步,就在视线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傅倾城正安静地坐在餐厅角落里,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洛千歌偷偷扯了扯嘴角,刚准备扑过去吓吓他,就看见桌子的另一边,陡然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
傅倾城在见客户吗?洛千歌一怔,赶紧停下脚步往后退了几步,远远地看着那边的情况。
可是…他之前都没跟她提起过来瓦亚塔港有什么公事的啊?洛千歌越想越奇怪,干脆找了四周看了看,找了个最好隐蔽的放地方,开始观察两人
那个在傅倾城桌前出现的人长了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典型欧洲脸庞,眉眼深邃,身形高大修长,眸子是浅浅的绿色,耳上还坠了一颗黑色的耳钉,在安静的角落里幽幽地发着荧光。
两人似乎是在问候,十分客气的模样,片刻后,那人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份用牛皮纸档案袋封好的文件,放在桌上,缓缓地推给了傅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