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会开口了?”皇帝手往扶手上一搭,“只是后面这案子你就别碰了,朕安排别人来做。”
“是,”龚拓应下,一身官服修身合体,端的就是青年俊才,“臣谢过陛下。”
皇帝盯着面前年轻人,眸色深沉:“北越使团来了,你与宏义王相熟,便由你接待罢。记住,观州的案子你别再插手。”
龚拓薄唇抿直,看去御案后:“陛下,乌莲寨需得好好安置,此,正是一个机会。”
“朕自然知道。”皇帝颔首。
前年安西旱灾,至今还有人流离失所,那些走投无路之人便有不少会落草。说不准就会是下一个乌莲寨,说到根上,其实就是他管制出了岔子。龚拓的这一提醒,倒让她想到些什么。
“至于凌子良,先安排下,让御医过去看看他的腿。”皇帝琢磨着这个人,有些可惜,明明也可成为一个栋梁材,奈何家中突变。
龚拓称是,又道:“陛下放心,凌子良现在的地方很安全。”
皇帝这才缓了脸色,好像想到什么,忽而一笑:“朕跟你说句趣事。你在南面给朕办案,你家里可乱开了。”
对于家里事,龚拓甚少关注,尤其在清南和观州,即便收到书信,也只是得空回上两句,便派人送出。
“你爹恩远伯,”皇帝笑着摇摇头,“居然在京城帮你游走,打点关系,有一回朕听说,他与黄尚书在街上差点打起来,就是因为你。”
这是龚拓没想到的,印象中龚文柏只喜欢他后院儿的那群美妾,极少管他的事。如今听来,心里有些触动。
当日,龚拓回了一趟家,并没有留太久,只是陪着父母用了一顿晚膳。完后,回了京畿营。
江堤的案子已经移交给别人,龚拓已经不担心,左右东西已经查得明明白白,后面的人只需一样样的清对;至于官银,原封不动,凌子良让人清楚的送进清南州衙内。
看似他是被皇上收了权,不许参与重要案子,实则他本身并没有损失什么,不过是近期清闲些。
也好,他现在可以去迎接北越使团,她也一定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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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飞花,道路旁槐树张扬的盛放,花香气弥漫。
离着京城也就一百多里路,大渝皇帝派人来迎接北越使团,就在如今的镇子。镇子繁盛热闹,使团进城,一路上引来不少人围观,两旁挤得厉害。
溥瀚漠高骑大马,姿态雄壮威武,一副王者姿态。
边上,与他并排骑马而行的,是一位青年官员,暗褐色官府,身姿清越,当真一张好面相。正是京城来的三品都尉,龚拓。
身后一辆奢华的马车,据说是人带着王妃与小王子。一时间,人都往那朦胧的薄纱里探,想看清里面宏义王妃的样子,可惜只得一个隐约轮廓。
外面自是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却能清楚看见外面。
凌家姐妹相携而坐,不时说笑两声。有时候,无双觉得凌无然像极了母亲,总是担心她有个冷热,比如现在,人又拿着龚拓说事儿。
“大渝是没人了吗?皇帝用来用去就一个龚拓?”凌无然语气多有不满,私心里对这个伯府世子实在没有好感。
无双笑笑,拈着一块花生酥送过去:“姐,你没睡好?”
一路上,凌无然的眼皮使不上劲儿,不时抬手揉额角。闻言,在心里骂了溥瀚漠两声,是与他商议要女儿,不是要她自己的命,想到这儿,还得强撑着软的不行的腰。
没一会儿,马车停下,到了一座大宅子。
看得出,大渝这边对于这次来访相当重视,安排的一切井井有条。入住后院房间的时候,里面布置得舒适典雅,还备了些北越的东西。
凌无然身着北越宫装,在一片簇拥下进了屋里。
无双喜欢清静,带着溥遂找了安静地方。小家伙听说宅子特意引了温泉水,一定要去看,无双赶紧拦住,没让人乱跑。
夜色下来,前面厅堂热闹起来,歌舞器乐,后院这边都听得清楚。
无双刚将窗扇关好,溥遂跑进屋来:“姨母,我想吃红豆莲子糖水。”
“糖水?”无双把孩子拉到跟前,想着似乎不远的街口就有一处糖水铺子,“怎么想吃这个了?”
“听人家说很好吃。”溥遂认真的鼓着腮帮子,眼睛眨眨,“母妃做的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