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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闲语（第1页）

第章闲语

“回来了？”出乎我意料般的冷静，一个横抱将我带入营帐，也不询问我为何回来的这么晚，也不询问我去了何处。他对我越是放心，我越是不安…仿佛我真的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来。

“不问我……”欲言又止，“我听见你跟大元帅的话了，我也觉得有见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越说越是驴唇不对马嘴。

“晰儿，你可后悔？”李倓将我放置榻上，为我解起衣服，十指间有条不紊……

“为什么这么问？！”我按住他忙碌的双手，“突然间为什么这么问了？”双眉紧锁的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大哥说…他知道你就是她……”落寞的双眸，温润的湿气沁满其间。

“呵呵…她又是谁？”我反问，我从未在谁面前承认过我是谁，哪怕他们都清楚，都明白我也能撇的一干二净。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后悔将你带来，我后悔将你带在我的身边，我更后悔让你们见面！明知道这十年来最不能忘记晰儿的人是他不是我，可我还是……”推开我，左手回旋将我反圈在怀，一只手拔出了我头上的发钗，一头亚麻的卷发如瀑而泄。“对不起，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在欺骗你，对不起……”双手插入我柔软的发丝中，颤抖着…抽噎声萦绕在我的耳边，对不起？？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怎么了，李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哭了，无助的是他，无措的是我……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她，你曾送给大哥一扇画，上面的人是你。我记得，可是我却霸占着你，硬留你在身边，我的自私让你与大哥不能在一起……你可怨我，可恨我？”

“知道又如何呢？我也告诉过你我的身份，我对你坦白过，你现在对我也坦白了不是互不相欠了吗？”呵呵…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样……“我留在你身边是我愿意的，不关任何人的事，我是不是她早就不重要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现在爱我吗？”摸索到他的手，紧紧地贴着我的脸颊，“别像个孩子了，哭的样子哪还有一个将军的样子啊。也不怕被人笑话了。”

只怕，相守远

比相爱难，情深缘浅……只怕，此刻的执手换不来日后的相拥只怕，我不能陪他再走下去了……只怕…“我不会再错过了，不会错过你的。”生生世世的约定，这一世也只能先负你了。

原谅我吧……原谅我此刻的谎言吧。

从他叫出我名字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多日来的思念是真的；我才知道我那剪不断的愁是为他而生的，我张瞳晰此生注定对不起你了……

公元756年七月十二日，李亨在灵武即位，史称肃宗。遥尊玄宗为太上皇，改年号“至德”。

历史的进程远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北上没多久，李亨就自封为王了。“马嵬坡之变”只是他登基前的一场序幕。

一路北上，我们遭遇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战役，沿途的叛军不知疲倦的围攻，李倓率骁骑数百，在郭子仪与李泌的辅助下，无往不胜。

几近生死边陲，你总能含笑的抚摸着我那张哭的不成样子的脸说，“说好生生世世的，哪那么容易就死了。”

“别说话了，好好治伤！”每每见到这番景象我真想找块布堵着他的嘴巴，身上数不清的伤痕，新的！旧的！交替在一起，如此的斑驳，如裂锦般牢牢地裂在我的心上。他的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完整的？

“好，听你的，不说话。”一抹无赖的笑挂在嘴角，安静的闭上了嘴。端坐在一旁，细细的打量着我，从头到脚，无微不漏，生怕能错过什么。

“在看什么？”我换了一盆清水，刚才的一盆血水看得我触目惊心。多日来我习惯了这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我见惯了士兵死去的样子。百姓的疾苦，残缺的江山……他们我统统可以尽收眼底，唯独他……心疼了一次有一次，疼完后还要笑着帮他换药，帮他洗去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