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简直是顺理成章,安思雨是活生生被累睡着的,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到陆时年抱着她去洗了澡,她自己却全程累的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恍惚中安思雨还想着,这种累到完全无法思考的情况也没什么不好。
但安稳的时间也就仅止于沉睡的时候,安思雨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起来的时候陆时年已经不在了,她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是中午了,男人应该早就去上班了。
她看着来电显示上陌生的号码,心头涌起一阵不安,迟疑了许久才接通:“你好?”
“请问是安思雨吗?麻烦抽空来学校办理一下退学手续。”
对方措辞虽然还算客套,但安思雨却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鄙夷,退学两个字就像是尖刺一般扎在安思雨的心上,张着嘴却半天吐不出字一个字,回神的时候,通话就已经结束了,想来是对面不等她回话就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手机从掌心滑落,安思雨怔怔的看着灰暗下去的屏幕出神,她原本还以为就算再怎么糟糕,自己大概也还有个说话辩解的机会,谁知才一晚上的时间,她就已经拿到了最终判决。
退学?
安思雨苦笑了一声,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在失去留学机会的时候,安思雨本来以为彻底没希望了,但陆时年大发善心给了她一次机会,但……
她却没把握住,理智上清楚被泼脏水,被算计不是她的错,但还是忍不住会想,要是她再小心一点,要是她的性格再刚硬一点,甚至于……如果她不去得罪张家人,没有选择回t大,也许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选择t大的时候,她想着她是回去报仇的,所以她不会躲避。
但在彻底失去希望的现在,安思雨却不得不后悔。
如果退学了,难道她真的要在这个死气沉沉的陆家待三年,然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下孩子之后一无所有的离开,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安思雨不甘心。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有生以来的每一步却都像行走在刀尖上。
与此同时,陆时年那边也拿到了准确的消息,事情并不复杂,算计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令人作呕。
这几张纸上不但记录了安思雨遭遇了什么,连安思雨自己不知道的也都查的清清楚楚。
张维维口口声声说安思雨被包养,实际上她才是真正的情妇,跟她勾缠在一起的就是安思雨的导师,许建和张维维很早就勾搭在了一起,两个人偷情的时间也不短了。
而许建是个有妇之夫。
“去把张维维处理掉。”陆时年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厌弃的把资料丢在地上,“我不想看到她再出现在安思雨面前。”
安思雨浑浑噩噩的在房间里坐了几个小时,才强撑着沉重的身体爬下床,不管怎么说,总得先去学校一趟。
脚上受了伤,安思雨就算是再倔强,也还没愚蠢到要走过去,陆宅的司机现在是对她24小时待命,当下就载着她去了t大。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人很少,这也让安思雨松了口气,但有些人却不是她不想面对就不出现的。
“安思雨,怎么样?还要不要跟我斗?”张维维踩着高
跟鞋,得意洋洋的抄着手。
安思雨只觉得无比讽刺:“我从来都没跟你斗过,从始至终都是你们不肯放过我。”
她已经放弃了和张维维理论,张家人就像是一群没有是非道德观的渣滓,永远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问题,贪得无厌,永远不会有满足的一天,宛如一条条令人恶心的水蛭,只要被缠上就要做好被吸血致死的准备。
张维维故作亲近的笑了笑:“你可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只要把钱交出来,这事就翻篇,就当是用这笔钱还了我爸妈对你的养育之恩。”
“养育之恩?”张维维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来安思雨就恶心的直反胃,“张维维,你要不要我给你算一笔账?张帆一个月工资几个钱你清楚吧?刘芬兰除了一大堆上不了台面的阴险手段,正经的赚钱方法可一点没有,至于张嘉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还有你……不学无术的垃圾,就凭你们这一家子是怎么活到有房有车的?靠的难道不是我妈妈留下的那一百万?”
二十年前的一百万价值跟现在可谓是天差地别,那个时候谁家有个一百万都能称得上是巨富,说张家人是靠着她母亲留下的赡养费活着,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安思雨脸色阴沉的看着张维维,可是张家人似乎永远意识不到这一点,欲壑难填到了极致,任何东西只要到了他们手上,就成了他们的,不会愧疚,不会心虚,理所当然的让安思雨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如果是以往,安思雨这么不留脸面的说话,张维维肯定早就气疯了,但现在她却因为胜券在握,反而没多少火气:“是,我们都是垃圾,没你有本事,毕竟你能被老男人包养,被陪着老男人睡觉,我们可不行,论本事,我确实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