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过之处,风雷激荡,天昏地暗。惹得天上明月,似乎也瑟瑟发抖。云雾翻腾,有震怒四海的架势。
眺望前方的交锋,捕神胸口起伏不定。
数十年前,他年轻时曾见过一场发生在紫禁之巅的惊世决战,与今日所见相比,怕也未必能在场面上压过。
当然,他也庆幸两人是交手而不是联手。
幽冥教的阎罗殿主名垂江湖数十载,乃是纵横无敌的大人物,行事更是肆无忌惮,他甚至听闻过一点与阎罗殿主扯上关系的不堪入耳的皇家隐秘。
至于邪君,也是个百无禁忌之辈,绝对算不上好人。
龙形掌影突然暴涨,撞碎了重重气流,有几个奋尽全力逃出两者交手边界的人,立时受到龙形掌影撞散出的气流余波的威胁。
无奈下,使出平生绝学,消解余波。
可是这也导致半空中的刀光和掌影的注意,两道绝世杀机,不分前后绞杀下来,那刚刚消解气流余波的人,当即血肉横飞。
残存的人见到这一幕,愈发噤若寒蝉。
捕神登上一座极高的阁楼看到这一幕,心底发寒。
立刻调转人马,往城外去。
他独自上了城墙顶部,以堪比猎鹰的眼力远远眺望,丝毫没有敢靠近的心思。
如果神都权贵们知晓这位素来强硬的捕神居然有如此谨慎小心的时刻,怕是难以相信。
捕神也不得不承认,他并不是真正的强硬鹰派,在这种超乎自然的非凡力量下,他产生了真正发自内心的恐惧。
时代真的变了!
以朝廷每况愈下的威严,如何能约束这样的人物。
在阎罗殿主、邪君眼中,亿兆苍生,也不过刍狗吧。
这种人必然高高在上,藐视尘寰。
长空之中,龙吟雷震。
阎罗殿主一声狂笑,“沈墨,你除了凭借这口柴刀,还能有什么其他招数?”
“须知天地万物无一可恃,可恃者唯我。成道者,不假他求。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阎罗殿主语声如刀,句句斩向沈墨的道心。
沈墨依然从容平静,“苦海茫茫,难以泅渡。我只是借一叶竹筏,漂洋过海,还管它是什么外物?过得苦海,我还是我。执着内外之分,难道就是上乘?其实你也不比我想象的高明。”
刀光刹那间升腾起比之前还浓烈一倍的光辉,与天上明月遥相呼应。一时间竟彼此难分。
一轮好似圆月的刀光,悍然斩向长空中的阎罗殿主。
如潮杀意,已然将阎罗殿主锁定。
阎罗殿主久战不下沈墨,试图以言语如刀,斩破沈墨的道心,哪里知道,沈墨一生机锋,何曾弱于旁人。
立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更不给阎罗殿主反驳的机会,刀光杀意,如潮水般涌向阎罗殿主。
迫得阎罗殿主暂时难以还口。
落在局面上,就好似阎罗殿主面对沈墨的机锋反击,唯有默然。
这也是沈墨有黑莲转化魔性回气,不顾损耗,最大激发阿鼻地狱身的潜能。
而阎罗殿主只想毫发无损地拿下沈墨,毕竟他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大敌,真要是给沈墨的柴刀斩出伤口,即使拿下沈墨,他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为其余大敌所趁。
至于沈墨,到了这份上,已然无路可退,那便死战。两人的决心,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何况他加上前世,已经死过三次,面对死亡,还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