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人暗地怂恿、鼓气,可是一众江湖高手还是展现出多年来站桩的功夫,使得脚下的好似不是青石板,而是松软的泥土,立定生根。
反正他们幕后的势力只说是过来打探邪君的反应。
所以琴音小筑周围的情况就变得很诡异,明明来了一大票江湖高手,不时有人鼓劲打气,可琴音小筑的大门好似深渊雷池一般,没有人敢越过去。
而且给大家鼓劲的人,也只敢在最外围,口中豪言壮语,声音却压得极低。
总而言之,即使邪君出来,他们也打定主意不出手,心中更是牢记江湖道义的最高准则——“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后面来的高手,见前面的高手都不敢动,自然更不敢动,还以为邪君已经施展出什么邪法。
他们更不见有人跑,心中忐忑,以为若是逃跑,必有灾厄。
到后来,因为气氛变得压抑寂静,更没有人敢开口说话,毕竟太安静了,一说话就很显眼,说不定就招来邪君邪法的打击。
这份诡异平静,好似人传人一般,来一个定住一个。
后面来的人固然不明所以,先来的人,亦察觉诡异,自是更不敢轻举妄动,还以为自己修行不到,没法察觉出邪君的邪法。
柳逢春远远见到这情景,不敢靠近。但他知晓琴音小筑有一条很深的密道,通往院中的一口废弃枯井。
柳逢春进入密道,抵达琴音小筑,从枯井出来,看到沈墨正在造琴。
沈墨自是知晓他到来,悄无声息布下一道隔音结界,但没有理会柳逢春,而是认真地给琴上弦。
不多时,琴弦上好。
沈墨笑了笑:“前辈,你这时候来找我,莫非是给谁带话?”
柳逢春于是说了简长生拜托的事。
沈墨点了点头,示意知晓,却没有继续说这件事,只是微笑:“前辈来得正好,接下来的场面,前辈会毕生难忘的。不过在我琴声截止之前,你千万不要运气,气动则危。”
说到最后一句,沈墨神情肃然。
柳逢春不明就里,但肯定照做。
沈墨对着刚做好的新琴悠悠道:“这一曲叫做破气式。”
他挥了挥衣袖,刚才柳逢春来时,他布下的隔音结界散去。
外界仍是寂静一片。
但见得沈墨趺坐在地,神情洒然,新作的七弦琴被他横放在膝盖上,铿然一声,便有悠悠荡荡的音符自沈墨的指尖拨弄而出。
曲声大气悠扬,古韵浓烈,不失江湖豪情。
但闻者无不气血沸腾,心中生出一个念头——“此乃杀人之音”。
外面一众江湖高手,耳闻琴音,心生不妙,连忙捂住耳朵。
可是琴声极聚穿透力,捂住耳朵也是无济于事。
他们一个个在琴声的杀气下,气血沸腾不止,心中恐惧,于是个个运功抵抗。
只这一运气,好似真炁也被琴音同化,生出杀气来,体内的真炁如怒潮般狂乱,难以平息。
他们却不知,这是沈墨将天子望气术的玄妙融入琴音中,以琴音感应诸人身上的气机,一旦运功抵抗,琴音便好似蝙蝠发出的音波,将真炁视为障碍物,感受出真炁运转的破绽,届时一个音符杀入真炁运转的破绽,立时就会真炁混乱。
若是不明就里,越是运功,体内真炁越难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