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又传来寿安公主的声音,“去看看是什么人胆敢偷听!”
眨眼的时间内,她的脑海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争,苏不住觉得她还是干脆被寿安公主抓到算了。反正寿安公主也会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放她一马,最多也不过是被教训一顿罢了,但若非要和俞洵挤在一起,那就一定了。
想着,她也放松下来,看了俞洵一眼就要走出去。然而就在这时,她的右手忽然被人猛地拽住,紧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的后背就靠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
俞洵就在她边上,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苏不迟立即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人好像也喝醉了一般,脸“噌”的一下烧了起来。
“我、我没事,我出去。。。。。。”
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俞洵轻声道:“噤声,听。”
温暖的呼吸喷散在她敏感的耳朵上,顿时激起来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苏不迟的心在砰砰乱跳,不由自主的就屏住了呼吸。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来查看的人已经到了。此时再出去也已经晚了,苏不迟只得拼了命的往山壁上靠,想要挤出一点和他的距离。可地方只有这么大,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能感觉到从俞洵身上传来的温度。
那几个宫女找了一圈没发现有人,脚步渐渐的就朝假山逼近。苏不迟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要是在这里被发现,只怕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不,跳黄河那估计还是轻的。以方才寿安公主对俞洵的痴迷程度来看,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也未必,单单是寿安公主的眼刀就能把她刺死一百遍。
俞洵低头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子,巴掌大的脸上有一双灵动明亮的凤眸,颀长而又浓密的睫毛好似一把小扇子在扑闪。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上热了起来,有些后悔方才把她拉住。
此时那几个宫女已经走到了假山前,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正准备上前查看。这时从假山上忽然跳下来一只野猫,“喵”的一声迅速从她们之间穿过,然后消失在夜色当中。
几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其中一个人叹道:“原来是只野猫啊!”
说完,便招呼众人纷纷退了回去。
寿安公主听到是只野猫后没有多问,瞪了汝昌郡主一眼后拂袖而去。汝昌郡主没有多留,朝着另外一个方向也离开。
听到外面彻底没了动静,苏不迟像是触电了一般立即跳出去三步远,跳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举动透出一丝丝不妥,只得尴尬的朝俞洵笑了笑,“方才多谢侯爷了。”
俞洵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淡淡的道:“无妨。”
气氛又陷入了巨大的尴尬当中,苏不迟没话找话,“那个。。。。。。上次侯爷派攸宁姑娘送来的玉容膏,我还没来得及谢你,现在多谢侯爷替我寻来此药。”
她拂袖屈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乌云散去,朦胧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俞洵看着她,眼神有些迷离,“你。。。。。。”
“那个九姐姐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说完,她没骨气的直接逃了,一颗心乱的好似在天雷杀妖。一口气直跑出出百十来米,见彻底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停下来,手撑一株光秃秃的树大口喘着粗气。
此事苏不迟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跑啊?整的好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她懊恼的狠狠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心想俞洵不会记恨她忽然跑了吧?
回到宴席上,俞明惠奇怪的她脸为什么会这么红。苏不迟不自然的用帕子擦了下,推说是因为屋内太闷敷衍了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衔芳阁,简单梳洗一番后便躺在了床上。原本以为很快就能睡着,可谁想到一直到夜半三更她还是辗转反侧,鼻间总是能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酒香。
她想不明白俞洵为什么一边厌恶她一边又不断帮了她?以当时的情况,总不是在担心她会把他卖了吧?古怪的事情实在太多,脑子显然是不够用了。
当夜她一整晚都在胡思乱说,就是勉强睡着也睡不安稳,醒来的时候头都是昏昏沉沉的。
蕊黄见她脸色很差,以为她又生病了,着急忙慌的就要去请大夫,被苏不迟拦下了,“我没事,只是没睡好而已。”
蕊黄松了口气,“那奴婢待会去配一些安神香来,姑娘夜里也能睡的安稳些。”
香浓端了盆清水进来,见状笑道:“你啊,也太性急了些,都不等姑娘把话说完。”
“我那不是被上回吓到了吗?”
苏不迟心里一暖,看着她们两个斗嘴的样子莞尔浅笑。香浓拿出新的白布和已经用了一半的玉容膏,道:“姑娘快坐下,您该换药了。”
她依言坐下,将手伸了过去。随着手上的白布一层层被解开,原本那些骇人的伤口都已经结痂。有的甚至已经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嫩肉。
香浓用竹刀刮了一些药膏仔细涂抹在伤口上,道:“这玉容膏还真是有用,姑娘的伤口果然没有留下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