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只安静地站着,见她仍是不动,于是转而朝房间外的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没过多久,窗外就有人开始搭起支架,顶上放置油布,挡住飘进来的水汽。
可这样一来,外面的景色也就被破坏了。谢锦依叹了口气,只得起身回到房中间。
她日夜思虑,到了晚上也经常睡不好。
这天夜里,谢锦依辗转反侧,想了许久,似乎只能用她来拖住荀少琛的步伐了。
装病是已经装过了,那就只能真病。
她有点烦躁地翻了个身,心想要不直接把蛊毒引发了。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
谢锦依往屏风后看去,正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在往地上倒,随后影子变小,又重新站了起来,快速地绕过屏风。
谢锦依心头一跳,却没有出声,只死死地盯着那团影子。
来人三两步走过来,单膝跪在榻边,低声道:“殿下。”
这声音……谢锦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时?”
“是。”少年的声音又快又低,同时将什么东西放到了榻上,“殿下,这是女近卫的衣服,请换上,荀少琛眼下被其他事情绊住了,正是逃脱的好时机。”
谢锦依一愣,电光火石间许多片段连在了一起,隐隐串成了一道线。
她心中五味杂陈,但也知道现在情况紧迫,时刻都经不起浪费,于是沉默着拿起衣裳,快速地换上衣服。
第69章夏时
今晚守夜的是若风,夏时刚才进来的时候将她放倒了,谢锦依跟在他后面,出了房间,这才发现外面的若雨也倒下了。
三国盟军打下的城池,将由晋、越两国分得,所以荀少琛即使进驻了,也有不少顾忌,在出了昀城之后,谢锦依就能明显感到条件比不上原来在宣武王府中。
毕竟,荀少琛是要了宣武王府,而其他城池中用来临时办公的知府府邸,也并不是他一个人用的,能让他调配的人员,自然也少了。
这些都还是其次,区别最大在于宅邸守卫,晋、越两国的将士在这方面并没有太讲究,毕竟全城都是他们自己的人,也没有特别需要重兵把守的犯人,因此荀少琛的近卫只能守着谢锦依的院子。
因此,一旦院子外的守卫倒下,出府的路就顺畅了不少。
府中其他地方负责守夜的,都是晋军的士兵,也都知道楚军占用的院子是不能靠近的。
之前因为荀少琛让巡城士兵找人,许多人因为这件事都认得夏时那张脸,知道他与一群女侍卫混在一起,甚至他们会私下里酸溜溜地编排点荤话。
但私下编排归私下编排,谁都知道这少年只是看守个女人,但那被看守的女人可不是普通女人,而夏时能为荀大将军做这事,显然很得大将军信任,所以其他人从没想过要得罪他。
如今他们在夜里看到夏时和一名“女侍卫”走过,谁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于是,谢锦依就这样带着一肚子疑惑,跟着夏时走了一路。
夏时直接牵了马出来,谢锦依手上也牵了一匹,两人朝大门守卫出示腰牌。
月黑雨夜,大门上高挂的灯笼也无多少光,谢锦依平时也只在房中,大门的守卫基本都没怎么见过她,只认得夏时,且本就是军中的普通士兵,也没多想,看到腰牌直接就放人了。
谢锦依以前跟重锐学过骑马,做做样子也是够的,翻身上马后,跟在夏时后面策马奔驰。
知府府邸这边并不是最难缠的地方,两人一路上也遇见宵禁巡守士兵,面对询问时,夏时也对答如流,随后才来到了最难的城门。
夏时出示了近卫队长的腰牌,朝守城门的士兵道:“荀大将军命我等前往丽城传信,不得有误。”
城门守兵仔细查看了他和若风的腰牌,才又道:“冯将军有令,出城除需明示身份外,还需手谕,请夏公子出示荀大将军的手谕。”
夏时脸色不变:“事出紧急,故没有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