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石敬从背上取下了一块青布包裹住的宝刀递给石弢,石弢接过打开一看,这刀宽三尺八寸,阔三寸,刀把长五寸,可做双手刀使,刀身雪白透亮,刻着‘龙魂’二字,一掂重量足有三十六斤,石弢心叹道:“好刀”
之后,石敬又说:“门口那匹灵驹,也是勇叔送你的!”
石弢说:“灵驹就不用了,勇叔送的这把刀已经够贵重了,将逃之人,如何受得起?”
石敬说:“勇叔说了,算是他借你的,你此去就踏实赚钱,莫在惹事,等在中州发达了,将来再还他。”
石弢正色道:“勇叔赠刀送马之情,终身不忘,但我若走了,我父母怎么办?”
石敬则是很确定的答复:“你放心,石家向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家人,没人能动伯父、伯母,这不还有勇叔他们的嘛。”
石弢默默点点头。
“一会儿我送送你,事不宜迟,你快和家人道个别吧,门口等你。”说罢,石敬拍了拍石弢的肩膀便出了屋子。
石弢则是看看忧心的外婆,看看愤怒的七舅公,然后看着泪眼婆娑正在帮他收拾行李的母亲,兀然跪倒在地给母亲行大礼说道:“儿不孝,不能在您膝前尽孝了!”说罢,也是泪流满面。
母亲拉起石弢说道:“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凡是得多留个心眼,过段时间秋天就要来了,天气冷了要加衣服,不要经常吃冷食……”含着泪水细细叮嘱石弢大小事情后,将行李递给石弢,又解下石弢送给她的育沛递给石弢说道:“这育沛可以驱除瘴气,你也拿着,一个人在外面千万不要争强好胜,不要多管闲事,你说谎话就会摸头的毛病一定要改……还有,我这还有二百两银子,你拿着,出门在外总是要用钱。”
石弢双目擒泪是连连点头,又把银子推回去,说道:“我这还有,这些本就是孝敬您的,你留着吧。”
母亲又硬往他手上一塞说道:“家里没甚花钱的地方,穷家富路,叫你拿上你就拿上,你身上的钱要分开放,身上的各个兜里,行李里都放些,要是掉了、被偷了还有备用,知道吗?”
石弢点点头,当着母亲的面把银子分散放在各处。
之后又向外婆、七舅公行礼说道:“家家、七舅公你们要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回来再孝敬二老。”
外婆连连说道:“要得,要得,你在外面也要好好的。”
七舅公则说道:“出门在外,不要惹事,但是该硬气的时候千万不能软,一软别个就觉得你好欺负。我以前在外面闯荡的时候,遇到过四、五个人把我围起,把手摊在我面前”,
说话间舅公学着那架势把手摊开接着说:“我说‘啥子?’他们几个说‘啥子你懂不起唛?’我跟他们说‘我懂不起?这世间一吃、二喝、三嫖、四赌,我啥子懂不起?’
他们就说,要找我要酒钱,我说‘要酒钱?老子的酒钱又找哪个要唻?莫跟老子来这套!’他们看我不好惹,就没有在为难我咯,晓得不?”
石弢听罢点点头说道:“晓得咯。”
之后背上行李,又跪下给母亲再行大礼说道:“妈,天冷了也要记得多穿衣服,按时吃饭,莫要熬夜,我走了,您保重!”
母亲又将石弢扶起,帮石弢擦干眼泪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去吧!我和你爹在鹊城等你回来!”说罢,便转身背对石弢。
石弢又跪下向母亲一行大礼,把心狠狠一横,扭头就走。
石敬此时已在门口牵马久候,见石弢红着眼出来,也没嘲笑石弢,拽马缰绳说道:“上马吧!”
石弢见状翻身上马,正要与石敬告别时,只见石敬一扯马缰绳,牵马往前就走,笑道:“我送你一程!”
石弢见前面牵马的石敬,心中感动,两人同吃同睡快三月,今日正是患难见真情。
据黎神医给出的地图,青丘山还在堂庭山的东面,因此石敬牵着马一路向东走出约有二、三里地,一路上二人都没言语,想来是石敬要让石弢好好消化一下与家人别离的伤感,不好开口。
直到此时,石敬才将手中缰绳递给石弢,开口说道:“弢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就送到这吧!”
石弢闻言惶恐下马,抱拳说道:“敬哥,逃亡之人,蒙君厚爱,弢无以为报。”
石敬则笑道:“你我兄弟,不必惺惺作态,相交多时,我能看出来,你是个有毅力、有胆略之人,三个月来你心无旁骛、勤修不辍,又敢单枪匹马夜闯鹊山,弹丸鹊城如何困得住你?
如今,你是龙归大海,虎跃山林,别听勇叔他们的,说甚好好赚钱?要我说,你此去,当是寻仙问道、苦练神通,他日修得天仙道果,大摇大摆回到鹊城,且看那区区豹营、小小石家能耐你何!”
石弢顿时豪气陡升,一扫颓势,翻身上马,大笑:“好兄弟,借你吉言,待我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之时,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欢,石弢去也!”
说罢,他扯起缰绳,双脚较劲,跨下枣红灵驹一声嘶鸣,风驰电掣,直奔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