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十来岁就上了自家的船,天南地北都闯荡过。别看他现在挑剔讲究得很,他并不是没有吃过苦、受过累的贵公子。
沈铎穿着名贵的西装,从头到脚都是一股精英反儿,坐在一片不修边幅的学生中,永远是最光鲜明亮的存在。
左右桌上都有不少女生都在偷偷打量着他。任勤勤甚至注意到,有女孩正拿手机在偷拍。
桌子和椅子上都覆着一层经年的油腻,可沈铎依旧大大方方地坐着,拿热茶烫着碗筷。姿态优雅,犹如在家里点功夫茶。
火锅煮开了,沈铎系着围裙,吃得四平八稳,慢条斯理。
蒸腾的白雾是最天然的滤镜,柔化了男人面孔的棱角。朦胧之中,沈铎愈发清俊,唇红齿白,眉眼温润而精致,就像是精心画出来的一样。
任勤勤发现,一旦从新的角度领略到了沈铎的魅力后,就发觉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好看。
板着脸的时候是冷峻,嘲讽人的时候是邪魅,和颜悦色既是温柔,估计发起怒来也会让人觉得威严霸气心悦诚服。
认识了一年多,沈铎在任勤勤面前突然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熟悉的一切又变得陌生和新奇起来。
这感觉还真是奇妙。
“看着我就能饱了?”沈铎夹了一片毛肚,放进任勤勤的碗里。
任勤勤讪笑,把发烫的脸埋了下去。
两个人走出馆子时,都一身浓浓的火锅味儿。
沈铎低头看手表。
“要走了吗?”任勤勤有些不舍。
寒冬浅金色的阳光落进少女的双眼里,照得双眸如山间两汪清澈的幽潭。
“我让小杨他们在正大门接我。”沈铎说,“陪我走过去?”
他们沿着原路返回,穿过校园,朝着北大门而去。
这一路上,任勤勤安静了许多。倒是沈铎和她说了些家里的情况。
“你也不住宜园了?”
“住城里的公寓,上下班都要方便很多。”沈铎说。
“也是。”任勤勤叹,“一个人住那么大一栋房子,空荡荡的。就算闹鬼了,都喊不到人来陪伴。”
沈铎又想弹这丫头的脑袋:“这屋子翻修后,在里面死过的人,只有我亲爹。哪里有人会怕自己父母的鬼魂的?”
任勤勤挠头笑。
沈铎又说:“对了,你妈现在做点小生意,我已经安排人去协助她了。”
“我妈这样闲着不是个办法,确实该找点事做。”任勤勤说,“就怕她亏钱,给你造成负担。”
“我的人会看着的。”沈铎说,“英姐是个很知道分寸的人,不会急功近利,做事很稳的。你不用担心。”
“当然不会。”任勤勤以肩膀轻撞了沈铎一下,“天塌下来都有我们多多哥扛着。你就是我们家顶梁柱,是定海神针,是头顶的大树,是背后的一座大山。”
“巧言令色。”
沈铎的手痒了半日了,此刻终于没忍住,在女孩的头顶轻轻地薅了一把。
北大门内的国旗广场上,摆着义卖摊,游人如织,很是热闹。
“哎,沈铎你看这个!”任勤勤在一个卖饰品的摊子上发现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