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怎么了?”倩怡小姐愣住,有些惊奇的询问。以往的时候,崔陵川一直是温和的代名词,即使有时候不适,也不会如此直接的拒绝她。但是这次他却直愣愣的拒绝了她,并且没有表现出一丝歉意。“倩怡小姐不是我的丫鬟,做这些不合适。家中给倩怡小姐准备了单独的院落,倩怡小姐如果呆不习惯我会让人给你在客栈订好房间。平日里没事儿,倩怡小姐还是少往这边来,对小姐名声不好。”这话就差直接说甄倩怡上赶着,赶都赶不走了。甄倩怡虽是小户人家出身,到底还是女孩子家,要脸面,当下便匆匆离开。崔陵川的两个贴身丫鬟见状,上前接过公子手中的外套。见崔陵川一脸少见的严肃,便没有多停留,收拾好后,便去了外间廊下伺候。“公子这是怎么了?平日里那个甄小姐主动,也不见公子拒绝,今日公子竟然让她回去了。”崔陵川其中一个丫鬟说到。另一个撇撇嘴,“这有什么,那个甄倩怡仗着咱们公子好性子,蹬鼻子上脸。也不看看自己,要模样也就是小家碧玉,要身段儿跟京都这些能文能武的贵女根本没法儿比,文采文采没有,性子一般,又不会说话,我都好奇公子是为何带她过来京都的,是不是被这什么甄小姐耍手段,蒙了眼,如今公子这般,才算是正常吧?”这丫鬟说话伶俐,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这段时间看甄倩怡的不满说了出来。“说真的,就她那样子,还没咱俩出挑呢!公子竟也能喷这么许久。要不是听公子的长随说这甄小姐关系到公子在平丘的教化政绩,我还以为咱们公子也跟二房的三公子一般,什么脏的臭的都要呢!听说二房三公子身边,便是粗使丫鬟都没逃过去,幸好咱们公子不是那等俗人。”丫鬟的话说的不客气,安静的房间内,崔陵川却被丫鬟的一席话说的面红耳赤。曾几何时,他看不起家中的三弟,觉得他身为贵公子,却什么也不挑,既没才华能力,又没有格调,如今他去外地任职,第一个政令就被裹挟,或者是顺水推舟,竟稀里糊涂的让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跟在自己身边。这等于是默认收下甄倩怡。这跟三弟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想到自己以前对三弟的唾弃和自己的所作所为,崔陵川脸上火辣辣的疼。原来,他竟也是个俗人。比他一向看不上的人强不了多少。甚至,他还没有三弟的磊落。做一样的事情,却要打出为公无奈的作态来。“啪!”的一声,崔陵川承受不住自己无能又虚伪,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倒是将外面说悄悄话的两个丫鬟吓了一跳。两人对视一眼,不敢触公子的眉头,便悄悄的走开了。郭宜萱和崔陵川的一番交谈切割,京都中无人知晓,玄武大街上,少年们的扫大街还在继续。有了正经事做,这些少年们没有了往日的无聊,恢复了几分以往小时候的亲密。没每日里扫大街,都要隔着老远喊着说话,甚至还计划配合着,怎么扫才能更有效率。这一日,二公主带着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薛宝珠出现在玄武大街,特意停下马车,跟正在打扫的程明亮等人说话。“明亮,我看这扫大街也不是很辛苦啊,对吧?我还当苏子衿有什么本事呢?原来就是扫大街。没事儿,你们再扫几天,改天我找机会,求求父皇,免了你们的责罚。”面对公主的笑脸,崔陵川给面子的停下来,程明亮几人却爱搭不理的样子,“劳驾公主有快些,一会儿这马拉了,我们几人还要除马粪。”粗鄙的话,让二公主没面子的皱眉,“你没本事对付苏子衿,冲我阴阳怪气干什么?”崔陵川开口打圆场,“明亮没有那个意思。”程明亮却懒得应付二公主,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薛宝珠,“二公主什么时候学的这下作的计量?以前还算敢作敢当,如今就会动嘴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我才懂了。二公主若不是假惺惺的动嘴,真要是心疼我们几个人扫大街,那就下了马车,替我们一会儿,如何?”京都少年在玄武大街扫大街,这几日是京都一景,有人会专程绕路过来多看几眼稀奇。如今二公主的豪华马车停在路
上,早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二公主扫了一眼周围,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下马车扫大街,这么丢脸的事情她才不会做。“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就不信,难道苏子衿替你扫大街?算了,我不管你们了,先走了。”说完,招呼车夫离开,留下一地新鲜的马粪。崔陵川看向程明亮,“怎么跟公主这么说话?”程明亮对崔陵川还有一丝小时候对待大哥的敬重,当下没有返怼崔陵川,反而跟他吐槽起二公主来,“以前二公主还有些体面骄傲在,如今越发不像个样子。做事怕难,只会动嘴。而且还跟薛宝珠为伍。那薛宝珠就是个样子货,除了嘴甜,还有什么能耐?是人品出众?还是修养过人?什么都没有,硬往我们跟前参和,京都这些人,谁看得上这个钻营的小人?偏偏二公主想必是年纪大了,只爱听人嘴甜的夸耀,不想耐心对待真心的朋友。她这般蒙上眼睛混日子,以后,看谁还愿意搭理她。”程明亮说的义愤填膺,还有一分对待朋友的恨铁不成钢,只是这真心的话听在崔陵川耳中,却觉得意有所指,刺耳朵的很,当下,崔陵川变了脸色,一言不发的走开。程明亮疑惑,“崔陵川这是怎么了?这次从平丘回来就不对劲儿?难道是因为被罚,不能回平丘,心里不开心?”程明亮身边的兄弟拍拍他的肩膀,“可能是被你误伤了吧?”“误伤?我说的是二公主。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