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梨眯眸细观察他,觉得物是人非。
当年的他不会用这种平静眸子盯着她,说句自大的,他当时爱她爱到能为她死去在所不惜,占有欲强悍,眼神锁着她。
“送你回家?”此时声音低沉,眼神虚实难测。
黎梨硬声:“谢了。”
她已经换了装,“假”警服脱下被没收,穿了吊带和热裤,脚上是十公分的绑带凉鞋。
这身装扮她曾穿过几次,在埋伏某个贩毒团伙时,清凉得让人想入非非。
周非凉入坐后,特别正人君子,只目视前方,“先吃个夜宵?”
她唇角一勾,“行。”
……
二十分钟后。
夜宵一条街。
光头烧烤。
黎梨欲开门下车的瞬间,听到身旁男人说,“等一下。”
她不明所以。
接着,前后两辆车上的保镖们下车,像拍电影一样发现金给在场食客,大家惊呼的同时没用到三分钟就被全部清理。
“原来凉三爷吃个夜宵还要清场?”黎梨讽刺,“嫌地方不上档次你没必要下来,也不打算请你。”
“我请你。”无论她言语多么扎人,他无动于衷,始终温和。
其实,黎梨知道,他这双桃花眼最能唬人,天生的波光荡漾,容易引起误会。
这个时候身为女人就须得清醒,多情瞎想的后果就是把自己搭进去。
她此刻不耐,不知道是自己身份自动所表达的情绪,还是她本身内心深处对他的无法释怀,呛声道:“可跟你走在一起我就恶心了。”
“黎梨……”他眸光微冷。
“这时候不叫二梨了?”
“你会更恶心。”
“……”黎梨无言一瞬,点头笑,“的确。”
下了车。
那帮被钞票塞够了的红光满面食客们,一步三回头望,想望点什么八卦继续唠嗑。
然而,周非凉的人训练地像人形阻隔器,以黎梨找的那张桌子为中心点,排一长龙站把她和周非凉挡住了。
这造型吃夜宵,黎梨得堵死。
周非凉在她对面坐着,心平气和到她已经看不出他是真摆谱,还是身份如此又恰逢时机敏感活得就是这么密不透风,他淡然给她递了菜单。
黎梨盯着他挽起的袖口左小臂内侧的一点点延伸下来的青色线条,“身上是画的?”
她随意提起。
像好奇的样子。
周非凉深深笑:“纹的。”然后,把菜单干脆放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