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便有一先例,某县有一庠生,乃垂垂老者。
他入庠学六十载,就行了第二次入泮之礼。
而且更巧的是,当年亦是他曾孙子入泮。
这曾爷孙二人一起过泮桥,真是一段名留青史的传奇啊。”
“哇。”其余秀才面露讶异,啧啧惊叹不已。然后有意无意地都看向李秀才。
李秀才不由笑了笑,朝众人摇头道:“为兄不才,今年已过了四十有五,料想拼尽全力活,也是挨不到下一次的入泮了。”
“噗!”林潭喷笑出声:“李兄要是能挨到下次入泮,已是百岁高龄,可以算人瑞了啊!”
“不敢当不敢当。”李秀才直摆手:“呵呵,那会儿,我怕是都已经作古了。”
“要我说,咱们这县学中的大多数人都挨不到下次。”
“那可未必,年纪二十以下,如林川和林潭二人,今年方十二岁和十四岁,还是大有希望的嘛。”
陈有良一边朝这几个秀才走过来,一边大声道。
其余几人也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川和林潭。
林逑睨了陈有良一眼,不屑于与其多说什么。
袁驰看向林川、林潭,又再看看陈有良、郑泉、单贵芳等人,张了张嘴,又闭上。
“可别。”李海鹰这次仗义执言道:“他们几位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将来是有大前途的。
说他们有机会第二次入泮,岂不是咒他们考不中举人?”
“就是说啊!”林江站出来笑道:“不过咒也没关系,若是咒有用,县衙不需要设刑房了。”
“哎呀!”陈有良拍拍自己的嘴,装模作样道:“瞧我这嘴,失言了失言了。”
“哈哈,我还没反应过来。在算到时我多大年纪。”
林川见状,无奈地摇头。权当陈有良是在开玩笑。
对于这一类因嫉妒而含沙射影的语言争锋,实在没必要在意。
“到时我才七十二岁,刚过古稀之年罢了。
那还是不要期待有第二次入泮的好,又不能成为人瑞。”
“哈哈哈…”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众人说笑间,宋教谕携两位训导走了进来。
众位生员连忙起身,朝三位先生行礼。
宋教谕笑着摆了摆手:“你们都坐吧,今日入泮之礼完成,五位新生也是庠学生员了。”
“在这里,我有一些话需要交待给你们。”
“教谕请讲。”林川四兄弟和袁驰五人齐声道。
“嗯。”
宋教谕满意地笑道:“本朝太祖有言,治国之道,教化为先,教化之道,学校为本。故于朝野立下学院制度,以陶铸英才。”
“你们今日既已入了庠学成为生员,那就应该牢记…
朝廷奉养你们,给于你们‘廪食居黉学,差徭不到门’,这等优渥的读书环境,是为了培养你们克己奉公、廉洁爱民的良好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