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
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下午,林川在给林海堂哥领读完三遍《论语、学而篇》内容后,便又开始学习自己的。
对照大伯抄写的书本,逐句理解背诵释义,又与曾经存于自己脑中的记忆印对,手指还在书桌上划拉字的笔画写法。
将至酉初放学时间,林海、林江、林潭三兄弟又已精力不济、开始懈怠,头磕在书桌上挤眉弄眼地打白玩耍。
这时,外面传来了林妈妈的呼唤声,“小川,放学啦,快出来拜见外公和六舅,外公来看你啦!”
“哦,放学了。”
林潭欢呼一声,拉扯了一把林川的衣袖,笑呵呵地禀报道:“小川,你外公和舅舅来呀!我也有外公,还有舅舅。”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然后眼睛放光的欢喜道:“哎呀,我有五个舅舅,你有六个舅舅,我比你少一个。”
“外公?”林川一时没反应过来,“六个舅舅?”
他回神后算了算,回道:“我跟你一样,是有五个舅舅。”娘亲的家里是儿女在一起排行。
他们一共七兄妹,娘有五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其中,四姨、五舅和六舅是庶出的。
而林川刚才反应迟顿了些,是因为他前世出生时外公已经去世了很多年,在他妈妈十岁时,外公已经不在。
而且他们那里的人喊外公、外婆是喊家公、家家(家婆)。
“是的,你外公来了。”林海在后桌点头确定道。
“我记得你外公的声音,三年前他来过看三婶,那个时候小川还在三婶的肚子里面。”
“你外公好凶!”林江伸长脖子望一眼上房堂屋又赶紧缩回头。他有些害怕段外公。
“我外公凶过你吗?”林川回神过来好奇地问林江。
“……”林江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林川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指望他回答,若是被人凶过,肯定是一件不愿让人知道的往事。
他望向窗外,侧耳细听,是有一道陌生的声音在正房堂屋与奶奶和娘亲叙话。
“姻公哪里有凶过他?”
林海瞪一眼林江,插话对林川解释:“你外公那是叫有威严,不叫凶。”
他撸一把弟弟的脑门,顺便帮忙压顺弟弟因伏桌瞌睡而压卷了的鬓边碎发,并认真教导:
“你注意说话用语,不能没礼貌,小心爹娘听见了又会训你。”
林川听完林海的解释,算是明白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看来外公的面相、气势都与威严一词相附合,让小孩子见了心生畏惧。
等滴漏终于滴尽了,林川才收拾好书本、书包,最后走出教室。
林江在教室门口拖拖沓沓,第一次等着林潭、林川一起走,“小川,你也害怕你外公吗?”
“咋个这样说?”林川不解。他还没有见过外公,怎么会怕他?
“你走的那么慢?”不是害怕不想见到他,又是啥?
“我没有慢。平时也是我最后出教室的。”
“你慢了!”林江坚持自己的认定,似乎一定要个人作伴一起害怕段外公才好。
林川无可无不可,“你说慢了就慢了吧!可能是因为我在想像外公、六舅的样貌,没注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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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的堂屋门口,林妈妈又在望向这边,终于见到了小儿子出教室门的身影,扬声喊道:“快来拜见外公、六舅,咋还慢腾腾的?”